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407)

徐行之这话不假,屋中停放着的那辆轮椅便是出自他的手笔,这等精细活儿他都能做成,修床自是不在话下。

见徐行之有了悔改之意,温雪尘也没多追究,任他把自己抱上轮椅,推了出去。

胡闹一场,原先有的睡意也尽被消去。四人出了主殿,恰见天上星辉历历,徐行之突发奇想道:“哎,雪尘,你多久没有登高观星了?”

温雪尘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半晌后,温雪尘已被徐行之抱扶至屋顶某处坐好。他手里换了根楠木手杖支撑身体,而经过刚才一通闹腾,徐行之长了记性,不再东撩西撩,揉着大腿,贴着曲驰坐下,曲驰扶了他一把,又转头去关心周北南的舌头伤势重不重。

彼时风温正好,星光正好,四人或坐或躺在屋顶之上,难得地静下了少年的躁动心性,欣赏着星辰,偶尔说上一两句闲话,颇为融洽。

而四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岳无尘正静静立在殿外,望向屋顶上的四人。

因为酒力上涌,岳无尘玉面上隐隐透出薄红,一张唇张了又张,似是想唤“行之”,但又咽了下去,只含笑看着屋顶上的几人。

……这样就很好了。

岳无尘不打算参与更多的事情。

他担心,如果自己干涉过多会适得其反,将本来正常的世界引向乱局,因此,他安心守在风陵山中,与徐行之饮酒,练剑、闭关,除了需要腾出些心思专心教养卅罗外,一切均与上一世差别不大。

在卅罗将书架上的书抄过一半时,五年一度的天榜之比到来了。

如上一世一样,徐行之以几招之差输给了曲驰。然而由他亲手制作的仙兵“闲笔”,千机万变,鬼神莫测,成功惊艳了四座,引得众位君长纷纷议论起来。

扶摇君凑到岳无尘身侧:“这仙器可是由你指导做下的?”

岳无尘摩挲着玉酒壶,骄傲道:“不,是我徒弟自己做的。”

一旁侍立的卅罗闻言暗暗冷笑,不屑地看向台下摇扇笑语的徐行之。

风陵山水向来养人,哪怕是外门负责洒扫的弟子,也在这方水土里被养得肤色润白。但卅罗皮肤天生偏黑,无法转圜,再着一袭白衣,活似绵羊圈里混了头小黑羊,为此,他没少被弟子们私下里取笑。

岳无尘为免麻烦,索性吩咐制衣坊将卅罗的衣裳染黑,这样他能自在些,也能免去弟子们与卅罗的无谓争端。

众弟子当然不晓得岳无尘的心思,因此议论纷纷,说师父果然是偏宠这位来路不明的二师兄,连风陵传承至今的服制都能为他轻易更改。

卅罗将闲话听在耳里,亦不去反驳,只在心里冷笑。

……岳无尘分明最偏宠的是那姓徐的,哪里把自己真正放进眼里过?

一想到此事,卅罗就觉得心中躁郁。

——明明自己将岳无尘视作一等一的仇敌,可岳无尘的眼里心里,视作第一及唯一的,却只有徐行之一人。

卅罗不允许。

他既将岳无尘看得如此重要,那么,岳无尘眼中也只能有自己!

他在袖中攥紧双手,想,待自己能握剑,修习了那风陵剑法,他就要让岳无尘瞧一瞧,被他视若珍宝的徐行之,在自己剑下什么都不算!

岳无尘似是不知他的心思,又似是根本不关心他存有什么心思,只一味对着座下的徐行之浅笑。

次年,两年一度的东皇祭礼召开。

岳无尘心中早有准备。因此,当徐行之将一个好奇地左顾右盼的漂亮孩子带到他面前时,他半分惊讶都无,只温和询问道:“这孩子是谁?”

徐行之对答如流:“回师父,这是我从山里捡来的小孩儿,名唤重光。我看他无父无母,着实可怜,又怀有灵根,是个可塑之才,便将他带了回来,想问问师父,能否将重光收入山中,给他一个落脚之处?”

重光从不惧人,大胆地上下打量岳无尘一番,便转头问徐行之道:“徐师兄,是不是拜入这位仙人门下,我便能做你的师弟了?”

徐行之失笑,并不允诺,而是将目光转向岳无尘:“……师父?”

对着重光这张唇红齿白却野性难驯的美人面,岳无尘心中一分分地柔软下来。

——他想到了那在蛮荒中天悬挂着的光轮,想到了那往日受了一点伤都要撒娇哭泣、却死活不肯将自己身负因果、皮焦肉烂的原因告知徐行之的偏执青年。

岳无尘轻声道:“‘重光’……‘重光’。是个好名字。可有姓氏吗?”

“重光”之名是徐行之为他取的,姓氏还未想好,但听岳无尘这般询问,徐行之哪里不知师父这是已起了将他收入山中之意,忙拉着重光,示意他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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