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411)

他道:“把药给我吧。如昼、九枝灯、徐平生,你们暂且各自回殿歇着,莫要将此事张扬开来。”

徐平生正欲开口,谁料九枝灯心里愧忧交加,在他之前开口道:“师叔,弟子想留在殿外为师兄守殿。”

广府君想了一想:“也好。”

徐平生苍白了一张脸,顺着敞开的门缝想看一看徐行之状况如何,却只远远瞧到一只垂在床侧、没什么血色的手。

一时间,他心间如升烈火,甚至压根没注意到元如昼来到自己身旁、向广府君问询徐行之情况如何。

……行之……

病中之人若是无人照顾,反倒能刚强不少,如今徐行之揣着孟重光这只小火炉,又有师父照拂,心中放松,干脆直接睡了过去。

岳无尘半夜又抱他去了一趟汤池,运功祛毒。而在煮得滚烫滚烫的池水中浸过一轮,徐行之也没能醒来。

祛毒完毕,岳无尘把徐行之重又抱出来,安置在岸边,捧起他湿漉漉的头发,用掌心灵力催干。

柔软又灵活的手指擦过青年的长发发尾时,岳无尘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在徐行之耳畔小声道:“……行之,抱歉。师父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你受伤了。”

徐行之低低“唔”了一声。

岳无尘把这声无意识的低吟算作了徐行之的应答,捧着他半干的头发亲了一下,心中除却怜爱,便是满满的感触。

他捉起徐行之垂下的右手攥了攥,头也不回地唤道:“重光,过来,送行之上床吧。”

帘子一挑,孟重光走进了水雾弥漫的汤池。

刚才清静君照顾师兄、亲吻师兄头发的一幕,他尽数看进了眼里。

孟重光心中有些吃味,但奇异地却没有太多排斥和愤怒。

……师父对师兄,存有一种他不大懂得、却很是熟悉的感情。

孟重光回忆了很久才想起,他还是个孩子时,曾从一个粗莽无知的山间猎户眼里看到过这种情绪。

亲眼看着徐行之被扶上床榻、掖好被子,岳无尘对孟重光道:“重光,行之受伤后需得有人照顾。以后你不要住在弟子殿了,搬来与行之同住吧。”

孟重光惊喜起来:“……真的?”

他本就暗暗羡慕能与徐行之比邻而居的徐平生跟九枝灯,无奈徐行之四周再无空殿可住,孟重光也只得勤快走动,往往从早课开始的卯时三刻便已蹲在徐行之殿外,只盼望着能跟师兄请一声安。

看孟重光喜上眉梢,岳无尘唇角也含起了淡淡的笑意:“我允准的,自然是真的。”

孟重光已坐不住了:“我现在就搬了来!”

“还是去知会一声你小师叔为好。”岳无尘柔声道,“把东西一次带齐,慢慢收拾,莫要着急。我在这里陪着行之。”

孟重光欢天喜地地去了。

在孟重光离去后,岳无尘也跟着起身,掩门而走。

有人想看一看行之,总要给他留些时间的。

岳无尘走出殿门,恰见九枝灯拄剑靠柱,因为疲累已昏昏睡去,眉心紧纠,似有忧色。

他愿意在此守戍,岳无尘也不打算阻拦他,只轻动手指,将他沿肩膀滑下的外袍往上移了移

出了大门,受了夜风,岳无尘方觉湿透了的身体有些发冷。

但他向来是不怎么顾忌形象的,白日里喝醉闹山的事情也发生过十几次,现在正是夜间,回去青竹殿再更衣,也无甚所谓。

谁想他一转出殿外,便见一团不大正常的漆黑缩在月色的阴面。

看见了他,那团漆黑动了动,很快伸展出一个人形来。

卅罗看着岳无尘还在滴水的发梢与衣摆,微微皱眉:“……你这怎么弄的?”

卅罗野性难驯,教化多年,在人前倒是人模狗样,一与岳无尘相处便是没大没小,连声尊称都不肯叫。

岳无尘已习惯了他的做派,因此不以为忤,反问:“十三在这里待多久了?”

卅罗扶着墙活动着僵硬的脚腕:“你来了,我就来了。……这么久,你怎么不回青竹殿?他伤势很重?”

岳无尘又被触动了心事:“不是很好。”

卅罗看他怏怏垂下的眉眼,不知怎的就不痛快了起来,暗想你在我面前这样唉声叹气,不是做给我看吗。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给出了他酝酿了数个时辰的解释:“我今日阻拦徐师兄,是不想他打扰你。我并不知他身上有伤。”

岳无尘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岔了。

行之受伤之事,还多亏了卅罗在其中横插一杠。不然,若是行之故作无事,硬挺硬熬了过去,又留下了一桩隐患。

岳无尘言简意赅:“我知道。”

卅罗再次想岔了,把他的肯定当做含糊其辞,两条浓眉拧得死紧:“我当真不是故意伤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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