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428)

半年后,清凉谷。

一道凌风白影卷入清凉谷西门,守门弟子甚至没来得及礼上一声“徐师兄”,白影便已消失无踪。

待徐行之匆匆拜会过扶摇君与周云烈,转入温雪尘殿室中,周北南与曲驰已在殿外等候。一院凝重,殿内隐隐有女子痛楚的低吟声传来。温雪尘端坐于院中轮椅之上,腰背拔得僵硬无比,把自己坐成了一把直尺的形状。

“……怎么回事儿?”徐行之还没站稳脚跟便急急道,“不是还有两个月吗?怎得现在就作动了?”

温雪尘不语。

侍奉周弦的女侍惶然跪下:“回徐师兄,夫人早上出来散步,下阶时滑了一下。当时夫人还安慰温师兄说无事,可自从回来后,夫人就说身子不适……”

徐行之听懂了原委,眉心紧拧。

尽管不通孕产之事,但他至少晓得,于女子而言,生产是至凶险的事情,绝对大意不得,这次又是因为意外才提前发作,情形便更加难测。

温雪尘自是忧心。虽说他喜怒从不形于色,但这回他确然是动了心火,嘴唇泛白泛青,曲驰在他舌下提前压好了药,免得他支撑不住,出了事情。

四人在殿外等候时,难免各自心焦。徐行之一面摇着折扇给自己降火,一面与周北南曲驰讨论孩子出世后要安排的种种事宜。

首先议到起名,按徐行之的说法,恨不得集齐四门所有的鸿儒仙家,论上三天三夜,所定下的美好字眼才够格给他干女儿使用。

周北南斜他一眼:“什么时候变成你干女儿了?”

话题由此改换,变成了定几人干爹的位分。

徐行之笑眯眯地对曲驰道:“我当大干爹。”

曲驰在这种事上从不会与人相争,宽和一笑,便算是应了下来。

得了曲驰首肯,徐行之转向周北南:“周胖子,这大干爹是我当了,你别跟我抢啊。凡事都得讲一个先来后到不是。”

“我干爹个屁我干爹。”周北南恨不得踹徐行之一脚,“我是孩子他舅舅。”

徐行之:“……”一时心慌,竟忘了。

曲驰看出徐行之的异常,抚一抚他的后背,温声劝道:“行之,你别紧张。”

徐行之执扇,匆匆摇着,仍消不去滚珠似的冷汗:“我不紧张。我哪儿紧张。”

几人又谈论了孩子的性别,谈到将来该如何教养,多久能回一次应天川,多久能带去丹阳与风陵转一转,有商有量,倒也融洽。

在此期间,温雪尘一概不插嘴多言,只注视着紧闭的门扉,指间阴阳环轮转如飞,好端端一副道门宝器,硬生生被他捻出了数佛珠的速度。

室内隐忍的呼痛声骤然提高时,温雪尘手下一动,又掐废了一副阴阳环。

门内传来足音,负责接生的女弟子从里拉开门来,眼角眉梢俱带了笑意:“温师兄!”

来不及关心孩子,温雪尘径直问:“弦妹如何了?”

女弟子喜形于色:“回师兄,温夫人好得很,生了个小姑娘,母女平安!”

曲驰真心夸赞道:“听这声音洪亮,定是个健康的孩子。”

“……女儿好。”温雪尘清冷面容涌上些绯色,“定然和弦妹一样好。……弦妹现在怎样,身体可还好?”

听向来规矩严苛的温雪尘一口一个弦妹,早把夫人的尊称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女弟子忍不住掩口轻笑:“夫人累坏了,这会儿正在床上休息。”

温雪尘驾着轮椅便要进屋,恰逢产婆抱着刚洗净的孩子自屋内出来,眼见温雪尘要进,忙阻道:“公子,屋内血气重……”

“我怕什么血气?”他话音本有几分凌厉,转首一望,看见产婆怀中的孩子,胸中微微一暖,声音也放得温柔了许多,“……给我。让我抱着,推我进去。”

床上的周弦面色苍白,精神却好,瞧见温雪尘抱着女儿被人推入屋中,便露齿笑了,睫毛上挂着细碎薄汗,愈加显得面孔雪白、乌发浓郁,着实惹人心疼心怜。

温雪尘到她身侧,把女儿轻置在枕边。那小娃儿皮肤紧缩鲜红,瞧不出什么好模样,但这初为父母的伉俪都在她脸上看出了无限的美丽来。

周弦轻声道:“咱们说好的,孩子出生后,无论男女,均以‘望’为名。女儿大名温望,小名就唤阿望,你觉得如何?”

温雪尘拂去她眼睫上的汗珠:“都听你的。”

半月后,徐行之因公事再次造访清凉谷,有幸得见了某温姓师兄一边办理公事一边哄孩子的奇景。

温雪尘自是有他的一番道理:“弦妹还未出月,不能下床,孩子若哭了,吵她清眠,于恢复不利。”

自从预备要做父亲,温雪尘便自建了一套育儿经,趁好友来时,便慷慨地倾囊相授:“行之,我带她这些时日,已经想好了以后。孩子长大了万不能多加宠溺,尤其是女子,绝不能娇养,什么都得学,都得会一些,走遍名山大川,识遍人间百态,有倜傥之态,怀坚强之心,这样才算是个优秀的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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