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生在六零年(145)

“老爷,到了外面里里外外的你总得有人跑腿打点,再说总得有个端茶倒水的人吧,我不跟着您这些事怎么办?”老关哭的老泪纵横:“我已经多活了二十多年,老爷我不怕死,让我跟着您吧。”

“繁盛年龄也不小了,这些事他也该撑起来了。老关,我的家人都是资本家出身,现在来看只有早日离开这一条路,你没必要非得跟着我们受罪,还是回老家好好过你的日子去吧。”孟老爷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强硬的把手包塞在他的怀里,随后又重重的抱了他一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知道最难把控的就是人心,这里面八百块我给你放的是大团结,剩下二百块钱兑换成了毛票和零钱,一毛二毛五毛十块的都有,足够日常花销之用了。你回到家一定把钱藏好,外头别放太多,万一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退路。”

老关抹了把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孟老爷,哽咽地点了点头:“老爷放心,这些我都知道,等回家我还住我自己那个旧房子,那些侄子想我就来家里坐坐,不来我自己也能过日子。”

孟老爷点了点头,松开了老关的肩膀:“楼下仓库里我放了些带着补丁的旧衣裳,你换了再走。”老关点了点头,定定地看了孟老爷一眼,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书房的门再一次的关上了,孟老爷起身走到了窗前,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只见打扮成农民一样的老关走了出来,他背着一个破麻袋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老关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居住了多年的洋房,脸上满是泪痕。他摸了摸院落里长的繁茂的鲜花,似乎有所察觉地抬起了头,和站在二楼窗口的孟老爷四目相对。孟老爷夹着雪茄摆了摆手,老关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转身离去。站在窗口平复了下心情,孟老爷把燃烧光的雪茄按在烟灰缸里。

孟夫人还在收拾东西,此时豪花的主卧一片狼藉,各色各样的首饰匣子都开着盖子,里面钻石、珍珠、红宝石、翡翠看的人眼花缭乱;各色精美的旗袍、手包、皮草堆满了床铺,孟夫人几乎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了出来。

孟先生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尽量用平和的声音说道:“这些都不能带走,把首饰细软装在箱子里,我一起卖了。”

孟夫人顿时就急了:“我这些首饰无论从品相还是大小都是极品,要是卖了以后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好的货色了。”

孟老爷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我们必须一切从简低调快速的离开这里,我和你说,就是随身带的衣裳也尽量以简朴为主。你赶紧收拾下,把我们俩的衣服装在一个旅行箱里,我出去问问旧友,看有愿意收购古董的嘛。”

“这一路坐船去港岛的都是各界名流,怎么也得带一些首饰走吧。”孟夫人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

孟老爷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我们是去逃命,不是去旅游,你要是舍不得你的首饰衣裳,不如你就留下来吧。”

不含感情的一句话说的孟夫人心底发凉,眼瞅着孟老爷头也不回的离开,孟夫人不敢再耽搁,连忙按照孟老爷的要求,尽量把两人能用到的东西塞进一个手提箱里。玲琅满目的首饰她再也敢不多看,强忍着心痛合上一个又一个的首饰匣子,把它们都放到清出来的空箱子里,等待梦孟老爷处置。

蓁蓁见孟老爷从家里出来,并没有马上现身,她对这个年代的金条、古董的价值并没有太多的概念。想着孟老爷出去肯是去商谈交易,不过如今看这局势似乎敢买的不多,不如跟着去看看到底能换多少。

显然,孟老爷对自己转让古董字画这件事也不怎么抱希望,可是把那些宝贝就这么扔了他又舍不得,站在原地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去找与自家交情深厚的故友问问,至于那些酒场生意场的伙伴朋友,孟老爷连问都不敢去问,就怕自己前脚走后脚就被卖了。

孟老爷没坐家里的汽车,而是步行前往,好在冰城的资本家们住的都不远,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一栋洋楼前面。

按了按门铃,那家的管家出来看着孟老爷愣了一下,连忙打开门请他进去:“这个时候孟老爷怎么出门了。”

“来拜访下你家先生。”孟老爷快步走了进去,可刚迈进客厅,孟先生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孟先生怎么不进去?”后面的管家问了一句,而后又扬声喊了一句:“老爷,孟老爷来了。”

里面一个和孟先生差不多大年龄的男人看到孟老爷顿时一喜:“孟老弟快进来,我正想明天去拜访你呢。”

看着满地的箱笼,孟老爷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白老哥也准备离开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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