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生在六零年(369)

店员穿着“幸子衫”本来就是一种广告推广,蓁蓁点了点头:“月底核帐的时候不少钱就行。”

店长立马点了点头:“你放心就行。”说着赶紧把剩下的“幸子衫”点数,在蓁蓁的进货单上签了字。她拿出十件“幸子衫”挂起来,又给橱窗里的模特也换上衣服,并且写了一个大大的广告贴在门外面。

到了下班的点,一个女职工路过时装店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了橱窗里模特穿的“幸子衫”,她下了自行车上了锁就往店里跑,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就闻到:“幸子穿的那件衣服多少钱一件?”

有一个买的一个厂的人就知道,短短两三天功夫,几个精品店都挤满了顾客,店员们早就按分工干活,有的负责开票有的负责盯试衣服的,还有一个专门站在高处看有没有夹带的,销售场景别提多火爆了。

不得不说蓁蓁抓住了蹭热度的最好时机,此时正是电视剧最热的时候,但凡看了电视的女孩们都比较心动。当然心动的也有一些服装厂,可是从打样到大规模生产到最终上市至少也得一个半月的时间,那时候天气都凉了谁还会买个半袖衬衣啊。

*****

百姓服装厂的司亚任为了赶毛衣和外套的订单带着工人吃住都在厂里,好容易半个月回家一趟洗澡剃头,就看见自己女儿司静仪穿着一件眼熟的衣服从外面走进来。

司亚任把她叫过来,看了看衣服上面的刺绣和脖子后头的商标,确定这就是王新志从自己厂里定的那批货:“呦,这衣服还真能卖出去?哪有我们以前的大白衬衣好呀。”司亚任喝了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多少钱买的?得两三块钱吧?”

“两三块?”司静仪拔高了声音:“您还是服装厂的厂长呢,这啥眼神啊?我和您说您那价格都不够我这衣服零头的,这衣服卖二十五呢,还不打价。”

“多少?”司亚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茶水从杯子里撒了一腿,烫的他慌慌张张地放下茶杯一边搓着大腿一边蹦。

“哎呀,爸你慢点。” 司静仪拿了个凉毛巾帮他盖在腿上,司亚任觉得腿没那么疼了又把他闺女揪了过来:“你说这衣服多少钱?”

“二十五啊?咋了?” 司静仪看着司亚任脸色越来越黑,声音立马降了八度:“爸,我知道这衣服有点贵,可这质量真好,你瞅瞅。”

司亚任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他还没气地看了眼司静仪:“我还不知道这衣服质量好嘛,这就是我们厂生产的。”

司静仪讪笑了一下,怯怯地坐在司亚任旁边:“主要这样式也好,和电视上演的《血疑》那部电视剧里女主角穿的衣服一模一样,我当时费好大劲才抢到的。”看着司亚任脸色依然很难看,司静仪忽然醒悟地拍了下大腿:“哎呀,要知道是你们厂生产的我直接让你帮我捎一件好了,从你们厂买能比从外面能便宜一两块吧?”

司亚任心塞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什么便宜一两块,我这衣服卖出去都没到两块钱一件呢。想想自己的一块三,人家的二十五,司亚任捶胸顿足恨不得仰天长啸:“咋就能卖这么多钱呢?这也不值那么多啊!你说谁缺心眼花二十五买个半截袖啊?”他的视线落到自己女儿身上,顿时更没有好气了:“说你呢,个二百五!你有钱烧的慌是不?花二十五买个短袖衬衣,这钱都抵得上你半个月工资了,要是在冬天都够做一身棉袄棉裤的钱了!”

司静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还穿大棉袄二棉裤的呀,再说了,我这赚钱了还不兴买件漂亮衣服啊?你不是整天催我找个对象吗?我要是不好好打扮打扮哪能找到好对象啊?”

司亚任什么都不想说了,摆了摆手示意司静仪快滚,司静仪吐了吐舌头,刚走出两步,没忍不住又回来问了一句:“爸,到底从你们厂买多少钱一件啊?要是便宜我想再买一件替换着穿。”

司亚任心都凉了,不过想起合同条款,他还是闭嘴没把数字说出来。疲惫地摆了摆手,司亚任回屋里躺在床上,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一样的料子同样的做工,自己的一块钱一件卖不出去,人家改个样式就能卖二十五,这样式就这么重要?那到底什么样式才能卖上价啊?

司亚任在床上思考人生,蓁蓁则凭着一件短袖衬衣就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赚了二十几万,其他被带着卖出去的衣服更是不计其数,等幸子衫销售一空时,光夫毛衣和幸子穿的米色尼外套又被挂到了店里。店员们看到比上次少一半的货物数量还有些嘀咕呢,不过等卖到一半才看到别的家也有了差不多的款式,这才明白过来。又过了两个月,市面上又出现了光夫毛衣的编织书,很多买不起毛衣的就买书回家自己去织,也跟着流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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