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753)

“难道你不该恨吗?凭什么,就凭你是皇帝的‘儿子’,所以我就该为你鞠躬尽悴死而后已,放弃满腔的抱负陪你这个‘草包皇子’玩闹,就凭你是楚芸烟的‘儿子’,所以我父亲就无视我的感受,将我送到你的面前,凭什么……凭什么……”杨文鸿已经完全失控了,伸手将倾狂手中的酒壶拂掉,在脆响声中,将她拉起来,不停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声声质问,强烈复杂的情感清晰地在那双迷蒙的双眸里涌现,多年来的委屈,多年来的恨意,多年来压制的情感在这一声声质问中爆发出来。

任他发|泄,任他摇晃,任他怒吼,倾狂如玉般的脸上不再平静,却不是恼羞成怒或沉痛难堪,深邃幽黑的双瞳射出睿智的光芒,反手覆上他的手臂,低沉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嘶吼声而响起:“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处处护着我,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我,陪伴我,包容我,宠溺我,为什么在我 ‘闯祸’的时候,一门心思地要为我背黑锅,为什么每次我出了什么事,你比我自己还要紧张我,为什么你处处给予我这个别人看不起,而你最恨的‘草包皇子’关爱温暖,为什么……你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父亲的嘱咐,更不要跟我说,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关爱都只是为了迷惑我,以待有朝一日在我背后捅上一刀,并不是出自真心的……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愚庸之辈,让一个恨我入骨的人陪在我身边十年而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莫倾狂不是蠢人,更不是两眼一蒙就什么都察觉不到的人,她可以很自信地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她身边伪装那么久,别说十年,就是一年,一个月都不可能,任他心思再深沉,任他再能隐藏住自己的情感,任他伪装技巧有多深都好,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他无波的双眸令人无法窥探到他的情绪,然而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再重,却也不可能全然逃过她的双眼,所以在当日,她就觉察到他对她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后来,她的多番作为也有试探和耍着他玩的意思,只是,当他第一次给予她关爱温暖,她说出要罩着他的话后,她就给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将初次见面时的敌意当作不存在,不去探查,不去追究,她坚信自己的感觉,从桃花树下开始,他对于她的所有好,所有关爱都是出自真心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或做作。

巅狂的情绪在倾狂一声声低沉的反问声中,渐渐冷静了下来,杨文鸿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倾狂,最终却突而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是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明明应该恨你的,我也确实是恨着你的,但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对你好。”一顿,面目变得狰狞起来,继续道:“为什么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却又要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什么你还要欺我,瞒我呢?为什么呢?”

反问来反问去,这倒真是一道似是纠缠不休的线团!倾狂莫名地暗自自嘲一笑,定定地迎视着他充满强烈情感的双眸,沉声道:“你的背叛,就是因为我隐瞒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而没让你知道?”

第两百一十六章 背叛原由(下)

“呵呵……”冷笑了一声,杨文鸿没有立即回答倾狂的问题,酒意似是在这时候涌了上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抓着倾狂双臂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向后退了几步,正好靠住身后的一棵梅树,微低下头,以手抚了抚额,幽幽的声音不再是充满满腔的恨意或阴冷地能冻死人,倒像是仿佛来自遥远的古钟,那样的悠远:“呵呵……我的背叛是因为什么?让我想想,哦,对了,倾狂,你知道吗?你的身上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人格魅力,让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滩蛔∥闼闼鄯?

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好人,但是你却是天下间最护短的人,你以自己瘦弱的肩膀为身边的人撑起了一片天,你狂妄,你冷血,你狠毒,敌人伤你一分,你必还以百倍,但是对于身边的人,你都从不怀疑,防范,哪怕是责备一句,你宽容得如同菩萨一般,这样的你,如何不让身边的人都想要永远留在你身边,爱护你,宠溺你,无论你是草包皇子,还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连如此恨你的我,也不例外……”

听着他幽幽的仿佛隐在自己思绪里的话语,倾狂没有去打断,即使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静静地听着他继续道:“你是我最恨的人,但……我更恨我自己,在没有成为你伴读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你死,你一定不知道,当时年纪轻轻的我已经暗中定下了多少杀招,随便哪一条都能让世人眼中的‘草包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呵……我就将多年的委屈,多年来的痛苦全都给忘了一干二净,甚至在皇上让我当你的伴读的时候,我的心底竟有着从未有过的开心,‘草包皇子’莫倾狂的伴读?这本来应该是我最厌恶,最觉得羞辱的事,那一刻我却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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