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令小仵作(272)

庞牧摇头叹息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若一个家族只会说什么我家当年如何如何,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所以说,方封很可能也在习庆府,甚至极有可能与这桩秘闻有关联!

可惜他姓方啊,难不成还有一个姓方的姑娘曾活跃在玉容的小圈子里?

那么她如今在哪儿?

晏骄突然想起来当时玉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拐弯抹角打探消息时的言辞:

“那样久的案子,也能破?”

晏骄忍不住在心底抽了一口凉气,同时缓缓冒出另一个新猜测。

正在沉吟,却听柳潼突然又想起来一个人,“对了,与牛瑞和方封同科之人还有一个叫徐松坚的,三人一度一个鼻孔出气,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闹翻了,徐松坚公然重新站队,倒是保住了前程,如今已是四品官儿了。”

又来一个。

晏骄沉默着往本子上添了几笔,又画了几个剪头、打了几个问号,只觉眼前迷雾遍布,脚下尽是泥潭,全然不知出口在何方。

牵涉多位官员,又能让几位官家小姐讳莫如深,多年来缄口不言的,注定不会是小麻烦……

她看着本子上越来越多的名字,越来越乱的人物关系,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就踩在荆棘堆上,手里捧着一个已经开了一条缝的潘多拉魔盒,进退两难。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不说,也很容易引火烧身。

她的脑海中仿佛蹦出来两个小人,一个拼命劝她“悬崖勒马”,不要多管闲事,以免受池鱼之灾:

其实本来也没人报案不是吗?或许只是她想太多,毕竟直觉也有出错的时候。

而另一个却在温柔鼓励,鼓励她不要忘记职责,勇敢的去探索真相。

回去的路上,晏骄一直精神恍惚,频频走神,若不是庞牧在旁边拉着,早就从台阶上滚下去了。

“别担心,”庞牧看出她的担忧,将她有些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有我呢。”

晏骄苦笑一声,“我就怕给大家添麻烦。”

庞牧失笑,轻轻往她额头上弹了下,“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骂你心细如发?”

晏骄噗嗤一笑,好像连日来压在头上的担子被人分了一半,突然就轻松了点。她低头摆弄他的大手,还是习惯性嘴硬,“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庞牧用额头蹭蹭她,“她是苦主,咱们这里是衙门,为百姓伸冤是本分。人家都求到门上来了,莫非偏要装傻充愣?不说别人,只怕圣人和娘都要捶死我了!”

“即便真有麻烦又如何?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这辈子也没少过麻烦,少这一回不少,多这一回也不多。”他狂放的笑,眼中一片坦荡,只是这么看着,就叫人莫名相信,相信这世上其实真的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为官做宰也好,查案洗冤也罢,哪一样不是得罪人的?从小到大,我得罪过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一直前怕狼后怕虎的,那索性也不要穿这身官皮了。”

他就是圣人手中的一柄剑,合该披荆斩棘一往无前,越是如此单纯直白,圣人就越信任他。

如此,江山稳固,友谊长存。

庞牧一番话落地有声,说的晏骄惭愧难当。

是啊,你是个法医啊,当年不也曾立下过誓言,要扫平世间一切冤屈?怎么这会儿偏就缩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抬起攥着的小拳头,“好,咱们就查个水落石出!”

“这才是我的好姑娘。”庞牧大笑,也抬起拳头跟她碰了下。

稍后两人重整旗鼓,又去找方封的户籍档案,果然有了重大发现。

“你看!”晏骄指着上头一笔说,“方封原本有个比玉容大不了几岁的女儿,但是大约两年半前溺水身亡,死时年仅十八岁。”

溺水身亡并不算稀奇,但偏偏是这个年纪,又是极有可能与玉容有交集的女孩儿,这就很可疑了。

很多事情就怕深挖,而像这种越挖越有迹可循的,基本上就有猫腻无疑了。

庞牧也有点兴奋,顺着往后找了一回,“当时负责验尸的是一个叫苏本的仵作,我这就叫人打听此人下落。”

太平年间但凡有人死亡,须得本地仵作验明后才可报往衙门,然后由管理户籍的官员核对无误后销了。若那位方姑娘的去世当真存疑,那这个苏本就很关键了。

接下来,他们又在习庆府一众小官小吏和乡绅之内层层筛选,结合户籍文档,以及终于回来的小八带回的消息,确定了王佩和秦云的身份。

秦云是县令之女,而王佩的祖父则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诗人,父亲也颇有才名,当年虽考中进士,却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后索性辞官回乡,与老父一并开了一家小小书院,多年经营下来,到了有了几分名头,每年都有不少学子从习庆府各处慕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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