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县令小仵作(333)

“在二堂。”

大约因为刚问完受害者,人聚集的还挺全乎:庞牧、廖无言、图磬和齐远一个不少,冯大夫、张勇、李涛和郭仵作、贾峰,方兴、杜奎等人也都在。

其实单纯论起处理程序,打伤的案子未必会比打死人的案件轻快多少,因为这里头还涉及一个仵作验伤的问题,关系到日后抓到犯人后量罪定刑,比较敏感,很多风波也是由此而生。

见她进来,除了前头三人之外,连带着齐远都先行礼问好,“晏大人。”

晏骄愣了下才回过神来,“不必多礼。”

刚升官还没适应呢,她都忘了自己如今也是正六品朝廷命官,直属中央,比知县还高一品两级。

她才来,对之前的案子一无所知,庞牧先叫人拿了资料,一边看一边听。

大约二十天前,有名叫黄花的村妇早起进城买卖,因家所在的镇子偏僻遥远,回去时天色就有些晚了,半路上被人从后面打昏,还是家人等不及出来找才发现的。

因为是府城直属镇子的案件,所以当时就直接报了上来,那日是张勇和冯大夫联合给验的伤,前者亲自手写记录。案卷上写的是头皮撕裂,流血多,晕眩恶心,休息后叙事清晰无遗漏,无多余不适。

晏骄暗中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轻微脑震荡。别的不说,张仵作写的这些确实很不错,简单且直抓重点,一目了然。

庞牧当时就派人去现场勘查,可惜位置偏僻、天色又暗,周围根本没有人经过,完全找不到任何人证物证。

最初大家担心的是伤人后奸,所幸黄花周身完好,只是辛苦赚来的银钱和头上一根细细银包铜簪子都不见了。

黄花只是个寻常村妇,饶是略健壮能干些,却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又惊又吓又伤又气,直接病倒了,听说这几天才略略能下地了。

今天来报案的妇人也没个正经名字,庞牧只得叫她洪氏。

“洪氏今年三十五,黄花三十三,年纪相仿,且都是与僻静处被人打倒后掠去财物,目标、手法一致,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众人对此皆无异议,只是冯大夫皱眉道:“洪氏的伤要比前一人重些,老夫问了几句话,她都说记不得,且看她伤口和脉象,日后难免留下病根。”

那家人见衙门里也有大夫,听说还是什么御医出身,就求着他又看了一回。

杜奎道:“我带人巡视过现场周围,没有什么特别清扫的痕迹,且击打手法拙劣,应是寻常人所为,一下轻一下重也是可能的。”

众人闻言点头,“确实。”

“凶器能定下来了吗?”晏骄问道。

“能,”杜奎道,“黄花案发时下雨,隔得又远,咱们的人过去后现场都被冲泡、踩坏了,基本上什么都没找到。倒是洪氏这个,才刚属下带人去看了,找到一块沾血的石头,伤口也对的上。”

说完,就把一块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石头呈上。那石头果然极其普通,只是在略尖一端沾了血迹,除此之外,看上去简直跟城外任何一块石头都没有分别。

“之前黄花的伤口也是石头打的?”晏骄追问。

杜奎下意识看向冯大夫,后者点头,“应该错不了。”

晏骄本能的皱眉。

就地取材,又不能验指纹,凶器这条线算是断了。

如今大家都用惯了晏骄提供的翻转大石板,现在开会也是在上面边写边讨论。

听着他们说话的当儿,晏骄将石板上两处案发地点所在地图简单拷贝下来,在小本本的新一页上写下一行字:

犯罪升级?还是巧合?

“方兴、杜奎,你们带人去查查这两人的社会和家庭关系,看有什么交集和仇怨没有,仔细些,别漏了。”跟晏骄混久了,庞牧不自觉也学了许多新词儿,因简单明了,大家接受的也很痛快。

九成以上的案子都是熟人作案,动机不外乎爱恨情仇,即便这两个案子看起来都像是单纯劫财,却也不能排除障眼法的可能。

而据家属交代,黄花和洪氏素未谋面,而且住的又远,若果然能找出交集,侦查的大方向就有了。

“别的地方还有类似的案件吗?”晏骄问道。

庞牧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已经叫人四处联络了,这几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若果然是同一人所为,或许并不只有这两起。将既有线索都综合起来过一遍,有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第109章

晏骄反复看着本子上写的几点线索, 觉得还是应该去现场看一看。

洪氏遇袭现场位于城外三十里,快马往返不到一个时辰就够了。而此时申时过半, 春日天黑的早, 庞牧到底不放心, 决定亲自陪她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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