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一愣,眉间微微一皱:“你是说,逃不开我?”
见我不作声,他脸色有些不悦。
我自顾来到窗前,支起雕花长窗。
身后蓦地一暖,淡淡的清香自身边传来,他已与我并肩而立。
我低头,轻声说:“母后曾经说过,不再让我入宫。如今,我却违背了她老人家的意愿……”
“哦”,他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看向他,目光炯炯:“卿卿,你本是金枝玉叶。入宫,只是让你不再受苦。你不是朕的嫔妃,所以不必忌惮……”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极是低沉。
我长叹一声,靠在他的胸前,他身子一震,随即紧紧抱住我。
“皇兄,我与母亲长的像吗?”
“呃……像…….”梁文敬看着我的脸:“沈贵妃姿容出众,雍容华贵,天下难寻。”
“这就是了。”我长叹一声:“怪不得那么多人看着我都很惊讶。”
“你和沈贵妃像,又不太像。他们惊讶只是天下有如此相像之人。却并不知道你就是原来的倾云公主。虽然宫里人人皆知倾云公主随沈贵妃废入冷宫,却鲜少有人知道父皇为何迁怒于他一向钟爱的妃子,只道因为沈贵妃性格倔强,顶撞父皇,沈贵妃在冷宫一直不肯祈求先皇,所以迟迟未出来。而你,之所以随母亲在冷宫,完全是因为先皇体恤沈贵妃,让你陪伴左右。后来沈贵妃殁了,梁倾云亦尽孝随母而去。”
“而真正知道倾云公主还在世上的,先皇临终之前告诉了朕。如此大的事情,想来也只有朕了。”他叹息道。
“以前的倾云公主随沈贵妃而去,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所以,卿卿,忘了之前的倾云公主,从今往后,你就是先皇义女,大梁的长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
我心里怅然不已,当年自己能逃离冷宫,完全是先皇顾着和母亲往日的情分,这才明白母亲一直不让自己恨父皇的原因。尽管母亲笃定自己是先皇之女,但滴血验亲却是不争的事实。不是母亲的维护,自己早就不存在了。抑或是先皇对母亲的情分,才没有铸成大错,先皇恐怕在临死前亦庆幸自己虽然错怪了沈贵妃,辜负了她,但到底没有一错再错。
只是母亲,注定要背负一世的失德之名了,纵是现在按贵妃制厚葬,他日见了先皇。不知先皇会做何解释。想起乌洛曾经说过的宫闱**,心里一阵颤抖,先皇,亦只能将错就错了……
看着眼前的皇兄,我有些恍惚,放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当我受了委屈找到他时,他紧紧抱住我一样。
我突然有些沉醉于他的怀抱,闭眼喃喃道:“皇兄,你小时候亦是这样抱我的……”
梁文敬只紧紧抱着我,并不出声。隔着锦袍,我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不是那么平稳。
突然想起他已不是当年那懵懂的少年,我有些窘迫,想推开他。
他却不放松,只淡淡道:“别动,卿卿。”
我一愣,只好任其抱着。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喝:“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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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叹 2
我吓了一跳,慌忙挣脱梁文敬的怀抱。
转头,门口正站着皇后郭莹秋,胸口一起一伏,一张粉脸气得通红。
几个宫女早已吓得跪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或许她已看到刚才梁文敬紧紧抱着我的情形,不禁面上一热。
刚要见礼梁文敬一手扶住我,看向皇后,漠然道:“在做什么皇后不是看到了吗?”
我愕然,看向梁文敬,他面容倨傲,负手而立。
郭莹秋没想到梁文敬如此说,凤眼圆睁,又惊又怒:“皇上——”
梁文敬不耐地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朕与长公主说会话,皇后一向贤良,如今却不知礼仪,难道亦学会了管朕的事?”
郭莹秋张嘴说不出话,看向梁文敬的眼睛,不禁瑟缩一下,不甘心却不得不跪下,声音极力隐忍:“臣妾,不敢。”
“哼!”梁文敬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再无下文。
他来到桌前,闲闲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悠悠尝了一口,方才道。
“皇后来做什么?”梁文敬的声音越发冷淡。
郭莹秋依然跪在那里,额上冷汗渐渐渗出:“臣妾,臣妾只是来瞧瞧长公主是否,是否住得习惯?”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哦。”梁文敬放下茶盏,似是刚发现皇后跪在地上一样,声音蓦然温柔起来:“皇后起来吧!地上凉,小心跪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