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少的端水出来,递给他:“少爷快喝吧。”
“喝完请将舀子放好,门带上即可。”说完,我转身走向里屋。
“姑娘留步。”
我停下,没有回头。
“既然来此,既是客,这可是姑娘待客之道?”淡淡的声音听来倨傲不已。
我心下好笑,还真当自己是客了?
“公子,你既是路过,却未经主人允许,私自进门,我倒没问什么不是,你却先声夺人。现在水你也喝了,请吧。”我便不再理会,径直进屋。
将头发擦干后只松松散开。许久没动静,那人想必走了。真是很莫名其妙,明明他无端闯入人家,反怪别人不是。
几天没抚琴了。看着墙角的琴,我走过去,将窗子打开少许,今天天暖,只觉阳光暖洋洋的。
最喜欢的就是阳光暖洋洋的午后,在冷宫大槐树下听母亲抚一曲江南小调。
邂逅 3
我边抚琴边轻轻唱起母亲教我的词,只有这样,才会有母亲还在身边的感觉。
一曲终了,只听窗外传来击掌声。
“谁?”我一惊。
“姑娘琴艺当真一绝。”
“你一直都在?”我有些恼怒,此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我都下逐客令了,居然还赖在这里不走。
“在下已然上路,只是,琴声悠扬,在下赶路也不差这时辰,于是便回来了。”
我啼笑皆非。正要开口,门外传来说话声。
“咦?大门开着,姐姐?”灵儿惊奇的声音:“你是?”
“在下过路,过往讨杯水喝。”
“哦,那快进来。”灵儿惯是好客,边往里让边奔到我的房间:“姐姐,你好点没?”
我出得门来,笑笑:“我好多了。姑姑呢?”
灵儿一身灰不溜丢,头发散了,脸上也是几抹黑,样子滑稽。
我忍住笑:“你赶紧洗洗去。”
“姐姐,过往的人来讨水,你去给他们倒杯吧。爹娘还在那呢。火是救下下了,不知是谁。好在咱家的柴垛没事,村东头的柴垛毁的多些。”
待灵儿洗脸,我只好来到正房,沏上茶,请那人进去。
那人见我忙碌,亦不推辞,跟我进得正房,坐了下来。
正房亦不大,只是平日韦伯一家吃饭的地方,里面就是豆腐房。
茶具是我来后跟灵儿一起去选的,平日灵儿一家都是用大碗喝水。那大碗也是年岁已久,说服韦伯一家,陆续添了不少东西,床、桌椅等。看起来添了不少喜气。常贵妃给的银子按寻常人家的过法,也够用个十年八年的。
那人坐下,看我斟上茶水,端起一饮而尽:“好茶。”
将那杯子放到我面前,眼睛不避,直直盯我:“再来一杯。”
我将茶杯逐一斟满,端起其中的一杯递给那站立一旁有些局促的少年,微微一笑“你也喝杯。”
那少年刚要接,又赶紧缩回手,眼睛觑着少爷,想接不敢接,一时脸涨红。
看他那窘迫样子,我忍不住一笑:“这是我家,我说你喝得便喝得。”
“姑娘好意,喝了吧。”那人似不介意我未给他倒茶,看了空碗,又盯着我手上的茶。
余光所至,那人眼神射向我。
少年接过:“多谢。”。
我又给那人倒上:“多有怠慢。请。”
门外传来韦伯母的声音:“卿儿,家里可是来人了?”
我赶紧迎出去:“姑姑,姑父,回来了?有客商路过此处,进来讨杯水喝。”
“哦。”
“见过伯父、伯母。”回头,那人和那少年站在门口,朝韦伯母一作揖,彬彬有礼:“多有叨扰,在此谢过。”
“哦,哦!”韦伯笑容满面:“这常有客商经过,喝杯水常事,出门在外,不用客气。”
“我给你们打水。”我实在不愿和那人面对,抢着去拿水盆。
“你身子刚好,去吧。我来。”
韦伯母夺过我手中的盆子,和韦伯去了厢房。
说话间,灵儿也出来了,洗了脸,换了身干净的蓝花布衣服,倒是好看。
我赶紧招呼:“灵儿,你且照顾客人,我有些乏了。”不待灵儿答应,便回屋去。
“好。”灵儿便招呼着。
确实有些乏了,进屋躺下便睡。
这一觉睡到天黑。
起来愈发觉得神清气爽。
我来到院中,院子寂静无声。
喊了几声,屋里才传来灵儿懒懒的回答:“姐姐。”
“姑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