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24)

大梁早已将高昌作为西部的威胁,对之忌惮许久;而柔然汗国,要在漠北生存下去,势必要南扩疆土。

如此一來,高昌的存在便成了大梁和柔然的眼中钉。

只是高昌自恃国力强大,又因大梁和柔然之间的战斗各损元气,自是对两国不放在眼里,如此一來,虽三足鼎立,却是相安无事。

如今大梁经过先帝和梁文敬的治理,却是早早恢复了元气;柔然在漠北经过近二十年,亦渐渐强大起來。

乌洛信中言,大梁朝上唯有左相郭济对大梁与柔然联合攻打高昌一事极力反对。

信中又提到左相与高昌來往密切等等。

信的最后则是叮嘱我在宫中要小心行事。

……

乌洛的信总共只一页纸,我却翻來覆去一共看了不下十遍。

如蝌蚪般的字迹看久了,只觉眼晕,就这样守着乌洛的信愣愣地坐在桌前。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母亲冒死保存下來的墨玉,竟是來自遥远的高昌。虽然之前常太妃言及母亲拼死保护墨玉并因女人名节不愿说出事实,但内心里对常太妃并不是沒有抵触的;母亲,当年大梁的贵妃,在自己的心里,皎洁如玉,不食人间烟火般,怎么可能会遇上如此荒谬的事情,,如此依着常太妃的话推下去,自己不仅不是大梁国的金枝玉叶,更是被当日皇后郭莹秋的话言中,是來历不明的……,顿觉无边的凉意瞬间蔓延至全身,一阵说不清言不明的惶恐将自己兜头兜脸地罩住……

许久,内室里传來孩子的哭声,这才慌忙将信折好收起,直起腰身,木木走到摇篮前,再木木地伸出冰凉的手,颤抖着摇着摇篮里的孩子。

启雨、启菏,两个宝宝已有两个月大了,比刚出生的时候重了一些,粉嫩嫩的脸蛋上嵌着的眼睛像极了他们的父亲,哥哥的脸庞更像梁文敬,妹妹的脸庞则像王雨荷亦是昔日的菏嫔更多些。

望着此时已是吃饱喝足的两个宝宝,禁不住欣喜的同时亦是心生怜惜,刚出生便失了慈母之爱,即使将來长大了,连自己的娘亲都不知晓,顶多只是靠旁人的描述抑或是一张画像來凭空想象给了自己生命的娘亲。

命运何其会捉弄人,这两个孩子出生在帝王家,命中自是一辈子的荣耀,亦注定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却唯独失了凡人皆会有的慈母之爱,虽有自己在身边好生照顾,终究不是他们的母亲……

又想起梁文敬,常太妃曾言道当今太后并非梁文敬生母,其生母亦是在他出生后撒手离去,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梁文敬是否知道这些,记忆里,梁文敬除了不忙的时候每日去看看太后,亦与太后并非传言中如此亲近,几次见到梁文敬在太后那里,虽是面含和煦的微笑,但是那种笑容在我的眼里,至少有着淡淡的疏离……而太后看梁文敬的眼神,却不像是装出來的……

我深深叹了口气,再回头看自己,亦何尝不是如此,幼时的繁花似锦年华一朝被打破,再回头时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只知生养自己的娘亲,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心里陡得一酸,隐约觉得眼角有了湿润。

碍着奶娘还在一边,我起身正要离开,忽然看见启菏的襁褓被蹬开了。

两个宝宝的小手小脚并不老实,襁褓时常被小腿蹬开,好在是夏天,天气不冷,不用担心冻着,一旁的奶娘更是半眼不敢离开眼前的皇子及小公主。

这下孩子蹬开襁褓,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映入眼帘。

奶娘正要去包,我忙道:“且慢!”

然后顺势翻开襁褓,正是兰贵妃当日送來的绣有“五福图”的肚兜。

我大惊,急忙揭开启雨身上的小被子,启雨的身上倒是沒有穿。

我看清后,略微放下心,转眸厉声问:“是谁给孩子换上的!”

奶娘或许被我脸色吓住,慌忙跪下,一个劲磕头:“回长公主,是烟翠姑娘晌午回來看孩子,恰,恰巧小公主尿床……烟翠姑娘就给换上了……”

我抬头,凌厉的眼神望向眼前的奶娘,这是我当日为两个孩子亲自选下的奶娘,家世清白,身体康健,应该是个伶俐的,我盯着她,冷冷道:“当时谁还在!”

奶娘吓得不轻:“喜,喜姑娘也在场……”

“本宫曾经说过的话都忘了是不是!”我冷哼一声:“马上给小公主沐浴净身!”

奶娘慌忙从地上爬起來去准备。

其他的两个奶娘虽不明所以,还是麻利地一边抱起小公主,一边给她换下身上的肚兜,然后抱着向木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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