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49)

他从來不过问我在后宫做了些什么?至于自己如何行使金宝的权力,对宫内嫔妃的奖赏责罚,亦从不过问,但凡有不忿的嫔妃借机告状的时候,他亦是言语淡淡:“但凭长公主的处置”,无论对错,皆由着我……

想到此,我对上他的眼睛,点点头,定定答道。

“皇兄,我的眼睛已经差不多好了……”

“唔……”梁文敬微微点头,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凑近认真看了一下我的眼睛,这才低沉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一语既出,我一下窒住,顿觉堵在胸中的万般酸楚陡地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之前数月积聚的委屈、无奈、彷徨、挣扎就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兜头兜脸将自己罩住,只剩徒劳挣扎,根本挣脱不开,梁文敬的这句话,无疑如晴空里拨开乌云,阳光普照,虽是等待许久,却一下子让自己的心田亮了起來。

趴在梁文敬的肩头许久,我才平静下來。

抬眼,梁文敬幽深的目光正定定看着自己,蓦然脸上一阵发烫,我嗫嚅道:“皇兄,是臣妹失态……”

梁文敬眼底溢出浓浓的暖意,唇角微勾,抬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朕倒是很少见长公主哭鼻子,你看,鼻子都哭红了……”

我还未反应过來,就被梁文敬拥入怀中,他一边轻轻抚摸我的长发,一边微叹息:“长公主对朕的安排,还算满意!”

我怔住,瞬间明白过來后,心里一热,脸颊使劲向他的颈项靠去,边在上面蹭來蹭去,边闷闷道:“皇兄明明都与人讲好了,还问臣妹满意不满意!”

梁文敬微一愣,看着我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划过我的细眉,细细端详了半晌,这才微微一笑:“怪不得霍太医对长公主刮目相看……”

我怔住:“霍太医,为何!”

梁文敬已脱去单衣在榻上与我比肩半倚在靠枕上,并沒有答话,只是伸手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我半偎依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淡淡道:“皇兄,当日,是臣妹擅自将霍太医囚禁起來……”

良久无言,我微抬起头,梁文敬正闭目养神般,并不作声。

我叹口气,接着道:“眉才人罪有应得,但是,霍太医,他毕竟救过臣妹的命,臣妹只是不忍心……”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梁文敬终于开口了:“嗯,这些,朕早已知晓了……”

我心下一沉,思忖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开口:“皇兄,你可知道数十年前西域曾经存在的西车族!”

听到此,梁文敬这才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大约是姿势不舒服,他伸手拽了一下身后倚靠的玉枕,这才淡然开口:“长公主打算怎样对付西车族的后裔!”

我顿时惊住,脑中顿时有片刻的空白后,心亦无可遏制地怦怦跳起來,倏得一下,凉意遍布全身。

原來,梁文敬,他什么都知道。

而让我更多惊讶的是梁文敬的语气与用词。

“对付!”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懒懒重复道:“臣妹扪心自问,从未算计过谁,却因此险些送命,成一废人,臣妹即使再仁慈,亦得死个明白……”

梁文敬微一皱眉,我眼睛瞥向别处,他怎么能听不出我话里有话。

榻尾的“天逸荷”金色的大花在烛光里闪着透明的光泽,只是看的时间长了,眼睛亦会有些眼晕。

我看了半晌,转开眼,兀自躺下,背对梁文敬,闭目不再言语。

方才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并不舒服,可是?君问臣,臣不得不答。

被衾动了动,梁文敬已侧身拢住我的肩膀,轻轻将我扳转过來面向他。

脸上隐隐感到梁文敬热热的呼吸,我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良久,听到梁文敬的嗤笑声:“朕,只不过问问,这就生气了!”

我懒懒睁开双眸,烛火将梁文敬的影子映在榻前,逆着光,只看见他半侧隐进黑暗的脸庞,一双眸子却是精光闪亮。

我仔细端详了他半晌,这才微微一笑:“皇兄,臣妹自來到宫中,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梁文敬眉峰微挑:“此话怎讲!”

“皇兄,自古三皇五帝,坐享齐人之福,皇兄后宫佳丽沒有三千,三十是超了……”

听我说到此,梁文敬的眉毛一跳,脸色渐渐黯下來。

我装作沒看见,随手拉了一下被衾盖住自己,边继续道:“臣妹以为,皇兄仪表堂堂,贵为天子,后宫嫔妃哪个不是视皇兄为天,对皇兄百般迁就邀宠,只是,皇兄,可否想到,嫔妃如此多,大梁的天子,臣妹的皇兄却只有一个……所谓僧多粥少,,这个比喻不恰当,却是实情,嫔妃本就为争宠水火不容,如今加上臣妹,皇兄可不是害苦了臣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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