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283)

本來,梁文敬早已知吕昭仪晋升妃位未果迁怒与皇后,皇后亦是对吕昭仪忌惮至深,如今一來,以前的恩怨彻底爆发出來,按两个人的性子,倒也不是奇事。

由此皇后突然变疯便成了宫里讳莫如深的秘密

……

窗外已是夜色淡淡,宫里陆续点起了烛火,杜兰的信早已在火盆里化为灰烬,我站在长窗前,望着远山含黛上的半轮红日渐渐隐入暮色里。

“皇后其心不善,天意昭昭,实乃是其罪有应得……”

临去柔然前我对梁文敬淡淡道。

由于太后大限之前要梁文敬发下重誓,绝不废去皇后,因此,坤宁宫便一天到晚只有痴痴傻傻的皇后一人,成了名副其实被束之高阁的皇后。

昔日门庭若市的坤宁宫如今除了整日抱着一个药枕当作孩子哄的疯癫皇后和几个不以为然的侍女,看到昔日气焰嚣张的皇后转瞬成了这样,侍女们亦懒得去打扫坤宁宫,有的地方甚至结了蛛网。

临走的时候我去过一次坤宁宫,郭莹秋丝毫不认识我,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拍着怀里的“孩子”嘴里絮絮叨叨。

坤宁宫的侍女们禁不住抱怨皇后整日如此,实乃无趣,就连昔日皇后身边最贴心的侍女亦是苦相连连。

虽然侍候一个痴颠的皇后任谁都觉得是折磨,侍女们抱怨我亦能理解;只是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这样的人。

“皇后虽然平日为人跋扈,但不至于苛待了你们,如今皇后有难,你们这就舍弃你们的主子了,她今日是疯了,谁能担保來日不会好呢?”我冷冷道。

几个侍女顿时瑟缩不敢言。

我冷眼瞧了一下这些侍女,便打发她们去洒扫浆洗。

我把烟翠从天牢里提出來,告诉她:“将功补过,侍候好皇后,亦算是对自己之前所为的补偿!”

自己身边的侍女喜儿等人我亦遣其去了瑶贵妃那里和方昭仪那里侍候。

…….

如今这些事都已尽归前尘,与大梁的长公主的名衔及先前在皇宫的盛世繁华皆已随风而逝,埋葬在脑海最深处。

如今的自己,已是远在漠北,就连自己的姓氏前亦已冠上自己此生的良人郁久闾乌洛的姓,自己亦不再是大梁人,而是真正的柔然王室郁久闾一族中的一员,自己的此生,注定要与郁久闾乌洛共生活,与柔然共存亡……那个曾经玉树临风的大梁男人,既为兄又为夫的大梁国的九五之尊,如同梦境一场,醒來却是成空……

心下重重叹息后,不由生出一丝侥幸,幸好大梁与柔然结盟,若是梁文敬与乌洛为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乌洛每日忙于朝政,有时回來亦是深夜,偶尔亦会在我寝宫留宿,來的时候多数我已宽衣休息,乌洛便会在榻前坐一会,若是我醒着,便会和我说会话;若是我睡了,便在榻前停留一会仔细为我盖好被子才离去。

而离去后的乌洛去了哪里,我亦是沒有问过。

天气慢慢暖和了起來,漠北一带已是淡淡绿意开始显现,偶尔坐车出得王府,在近郊便能草原上看到成群的牛羊,天蓝的无一丝杂质,如一蓝绸铺在空中,偶尔飘过的白云朵朵更显得草原静谧与祥和,呼吸着带有青草香的新鲜空气,我总是会有莫名的激动。

是啊!从此,这朔漠草原便是自己的家了,多少年來,自己一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片刻的繁华却不能给自己一个踏实、安心的家。

如今,自己的家却是安在这里,一个与大梁相隔千里之遥的异国他乡。

望着天边飘过的洁白的云朵,蓦地想起了母亲,随即眼眶一热,我让马车停下來。

芬姚小心扶我下车。

王府的车马气势庞大,我担心惊了沿途的百姓,便吩咐府内的人只带了几个侍卫來护驾,车马亦是普通贵族家的那种。

乌洛一向不主张我自己单独出去,生怕我出來不适应漠北的风沙再不小心旧疾复发。

这次我出來,乌洛并不知晓。

下得车來,我深深呼吸一下草原上的清新空气,只是风确实不小,比起这个季节中原的微风习习,熏风拂面,这里的风就显得凉多了,亦大多了,吹得我头上的垂珠步摇亦是摇摆不定。

芬姚早已上车取了风氅替我披上。

踏着柔柔的草地走了一小会,只觉多日來的疲惫和郁郁瞬时一扫而空,此刻脑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满心的放松……

正闭目迎风站立,陶醉在这片刻的静谧里,忽听得远处传來隆隆的声音。

与此同时,后面传來芬姚焦急地大喊:“王妃,不好了,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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