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眼前有一瞬间的凝滞,转眼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她亦不适合再呆在王府……这个,本王会……”
话音未落,锦屏外传來芬姚焦急又压抑的小声:“王妃,!”
“怎么了?”这个时候被打扰,我有些不快。
“禀王妃,方才,方才……”
芬姚的吞吞吐吐让乌洛立时脸色阴郁下來,沉声道:“何事慌张,惊扰本王与王妃的美梦,!”
“啊!,这个,,奴婢不敢,求王爷赎罪,,方才纳彩珠夫人的侍女來报,说纳彩珠夫人头风病发作…….”
芬姚后面的话及时打住了,我的心亦跟着一沉,垂眸只看着自己停滞在乌洛胸前的瘦削的手指,接着一下一下在乌洛的胸前轻轻划着圈。
不多话,乌洛抬手摸上我正在划圈圈的手,使劲一按,声音冷硬如铁:“本王知道了……退下!”
我睁开原本微阖的双眸,淡淡道:“且慢!”
说着我懒懒起身,将铺满双臂的长发稍稍理到后面,一手拉开烟罗纱帘,榻外孩儿臂粗的烛火映地宫内亮如白昼,刺得我的双眼生疼,我一阵晕眩,抬手挡在眼前。
刚踏上丝履,腰上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缠绕,脖颈后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去哪里!”
见我抬臂挡住眼前,这才柔声道:“刺着眼了!”
我放下手臂,缓了一会,眼前这才适应了帐外的强光,淡淡回了乌洛的话:“刺着心了……”
说完我起身挣开乌洛的胳膊,披上丝袍,看也不看身后的乌洛,绕过锦屏走了出去。
这是大婚以來,我第一次在乌洛面前表现出我生气乃至强硬的一面。
我的心事,乌洛是知道的。
自己和亲到柔然,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乌洛,内心里,乌洛便是自己此生的良人,但是,唯一让我刺心的是,乌洛的府中不光有我,还有我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个人,便是纳彩珠,这点,乌洛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乌洛从未与我交待他会如何在我和纳彩珠之间取舍,而我亦不得不暂时去接受与纳彩珠共处一府,甚至是我之前想都不愿想的与其共侍一夫。
柔然毕竟不是大梁,在大梁的皇宫,自己的身后是手握天下的九五之尊;在柔然,虽有乌洛的宠爱,却不足以让自己放心,毕竟,有了前车之鉴,这纳彩珠心如蛇蝎,惯会演戏,绝非等闲人物。
纳彩珠的身后是实力强大的柔然汗国的国师,几乎可以影响柔然汗国进退的人物,柔然大汗位分之下,便是手握权柄的国师,甚至,乌洛,都不见得与其抗衡,这点,纳彩珠自是把准了乌洛的脉。
而我,自入王府,便称病不见外人,一个重要的原因自是知晓纳彩珠的为人,本不想如此快招惹是非,毕竟自己在王府立足并不仅仅有个王妃的空衔就能做到的。
如今,这纳彩珠,当真是蹬鼻子上脸,真以为自己是病猫了。
我一甩广袖,冷冷笑了。
芬姚见我出來,慌忙上前,觑着我小心翼翼道,边用眼神瞟了一下外面:“王妃……”
我知道芬姚的意思,点点头,吩咐芬姚唤來纳彩珠的贴身侍女,柔和道:“纳彩珠夫人头风病又犯了!”
那柔然侍女见到我,有些怯怯地点点头。
我转身吩咐芬姚:“叫來何太医,他治这个病最是拿手!”
芬姚得令跑了出去。
我接着对纳彩珠的侍女和颜悦色道:“纳彩珠夫人的头风病好久都不曾听说犯了,这次病情如何!”
那柔然侍女低头想想,这才用生硬的汉语答道:“是的,很严重!”
我微微一笑,想必纳彩珠來之前词都编好了,便不再说什么?
一会,何太医匆匆赶到,恭敬行礼后,我便道:“向來何太医的医术高明,自本宫进府以來,纳彩珠夫人还是第一次犯头风病,想來是病得不轻,不然,这不会求到本宫这里來,何太医一会随本宫走一趟吧!”
何太医点头称是。
迷局 2(上)
何太医点头称是。
我便转身进入内室,乌洛已穿戴整齐,负手站在榻前,见我进來,眉峰微挑一下,神情似笑非笑。
我走向梳妆镜,兀自坐下,顺手拿起檀木子开始梳着长发。
余光里,乌洛的漆黑的深眸并未离开过我。
我自顾梳好了长发,用一支碧玉攒花簪子松松绾住,起身,唤來芬姚,为我更衣。
芬姚几个人捧來衣服,为我换上。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我才梳妆完毕,懒懒起身,这似才想起什么般对着一直站在一边看我梳妆的乌洛笑道:“王爷,自臣妾入王府以來,一直不曾听说纳彩珠夫人犯头风病,臣妾倒以为纳彩珠夫人的病早就好了,今日都求到臣妾这里,想來这病不能等闲视之,不如今日臣妾带何太医今晚去瞧瞧,说不定就除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