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28)

赫哲回过神,淡然一笑,眸子里浮起细细密密的深意:“王妃此话为何不去问纳彩珠,倒问起我來了!”

“赫哲夫人自然知道本宫的意思,这里只有你我,但说无妨!”我冷然瞥过她。

赫哲瞳孔骤缩,绞在一起的双手紧紧握着,终是松了开來,抬手理了理额前垂下的发丝,淡淡道:“不错,那刺客是我派去的!”

一语既出,旁边的侍女铁蓝与坦坦尔早已“唰”地抽出剑,剑尖直指向赫哲,怒目而视:“大胆,竟敢行刺王妃!”

赫哲立在那里,面对指向面门的寒光闪闪的长剑,竟是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由心底暗赞,如此波澜不惊的一个女子,梁文敬亦算沒有看错人。

赫哲静默一会,长叹一声,自我解嘲道:“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妃福厚命大,看來是想要取王妃的性命并不是如此容易!”

昔日的疑惑终于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证实,想起胎死腹中的孩子,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只觉浑身似正被烈火灼烤,心底却又是阵阵彻骨的寒意,冰火两重之下,激地我差点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以袖底的“云锋”短剑刺向她,我闭闭眼,竭力忍下这种冲动,冷冷道:“本宫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与大梁皇帝的孽缘,皆是因你而起,当初你喜欢他,愿意为他做一切;虽说如今在你眼里,他是负了你,但你为何将此帐算在本宫身上,且累及了本宫未出世的孩儿!”

赫哲眼眸瞥过我,望着指向她的长剑,缓缓抬手,食指在离她不足半尺的剑尖短暂停顿一下,随后蓦地握住铁蓝的长剑,一丝狠意自眸中闪过后,握住长剑的手缓缓从利刃上划过,直到剑尖的地方停住。

鲜红的血渐渐从其指缝里渗出,蜿蜒流过如雪的手指,滴答在地上。

而以长剑指向赫哲的铁蓝顿时怔住,但握住长剑的手却是丝毫未动。

赫哲眸子微眯,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顺着皓腕流下,面上除了惨白,平淡无波,未有任何疼痛的迹象,似乎握住剑的手是别人的手,流的亦是别人的血。

我心里不免一动,示意铁蓝收回长剑。

铁蓝瞥了赫哲一眼,将长剑从其手里抽回,剑柄上方两尺之余,已是血迹斑斑。

铁蓝将剑放回剑鞘。

坦坦尔的剑依然指在那里。

我将自己的丝帕递给芬姚,芬姚撅撅嘴,不情愿接过,磨蹭一下上前,递过去,头别了一边沒好气道:“给!”

赫哲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并沒有接那丝帕,只微微一笑:“都说十指连心,为何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颓然坐倒在木板床上,不顾手还在流血,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來。

芬姚见她不接丝帕,亦未多言,将丝帕收回,走到我身边。

我冷冷看着赫哲。

许久,赫哲才止住哭泣,双手从脸上移开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亦多了几处血迹。

腮上泪痕未干,她眸子清冷,漠然道:“遣去刺客,原本是要杀死你,你死了,我也才能获得自由!”

“赫哲夫人此言差矣,你在此的目的不就是保本宫平安么,若是本宫死了,你如何向大梁皇帝交待!”

赫哲眼神空洞,瞥过我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大梁皇帝确是这么说的;只是,我想赌一把,若是你真死了,大梁的皇帝会不会让我殉葬……”

“那你觉得你赢的把握有多大!”长久的坐姿让我的腰有些吃不住劲,阵阵酸痛袭來,我不得不借挽挽臂纱的机会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忽而一笑,眼眸直直望向我:“真是想不到,待我下定决心一赌输赢的时候,老天却不曾给我这个机会……”

动荡 2(下)

我遇刺客那天夜晚,赫哲的确遣去刺客。

刺客午夜时分潜伏,待确定并无动静之后正要动手。

却突然发现早有人先他一步靠近我的窗外。

刺客不明就里,潜伏在暗处不敢贸然行动。

但见那人猫腰从房顶沿长窗纵身而下,动作敏捷迅速,轻轻掀开长窗,正要潜入之际,后面突然几支梭镖准确无误钉入其携带匕首的右肩及大腿,刺客闷哼一声,掉到窗下之前,手里的匕首还是飞进屋内。

赫哲遣去的刺客这才明白,有人比他先下手为强,巧的却是同一天撞到一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刺客心里大呼好险,瞄着先前下手的人匕首出去的位置,想來王妃亦是凶多吉少,他一面暗自庆幸自己沒有先出手,另一方面也自然沒有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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