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35)

赫哲被护送出了柔然境内,到了大梁,谁也无法认出她來,她的容貌已有改变,声线已不复从前,甚至连记忆里都是茫茫空白一片,她只知道她叫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

虽然,此生赫哲未必再能与家人相聚,但是,活着,总比死了好……

我回过神,微点头:“此番完成甚好,传他们进來!”

两名灰衣平民装扮之人走了进來,看他们花白的须发,额间沟壑纵横,背部佝偻,一看便是平常市井庶民百姓。

见了我,恭敬上前单膝跪下行柔然之礼,声音却是洪亮:“属下参见王妃!”

我微笑道:“此番两位将军受苦了,快快请起!”

一番寒暄之后,两个人挺直背,伸手揭去唇上的胡须及假面。

“啊!,西木将军,!”前來奉茶的芬姚一抬头,望着正微笑的西木侍卫,手中的茶盏差点掉在地上。

旁边的几个侍女除了抿嘴笑的铁蓝,亦是大吃一惊。

“西木将军……不是……”芬姚疑惑地看了我一下,将后面的“你不是在大牢里吗?”几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我笑笑,摒退左右侍女,独留下西木与铁蓝。

听着西木将一切细细道來,我脸色渐渐凝重起來。

人人皆知侍女农吉、阿加对王妃忠心耿耿,虽是侍婢身份,却是深受王妃喜爱。

自农吉和阿加遭遇不测后,西木侍卫李代桃僵,定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

两人下葬之时却被王妃识破,将西木囚禁起來。

西木被囚进大牢,却是什么亦未交待,于是,农吉与阿加之死便成了谜……

正沉思间,听得西木道:“属下此番化妆无数,遍访柔然珠宝商……”

南珠 2

明亮烛火之下,我细细端详着这一串七彩丝线串起的几颗不算小的南珠,玉润珠圆,粒大凝重、在烛火下看上去流光溢彩。

我仔细看了看,有有浅粉色、玉白和浅黄色三色,论个头和色泽,皆是极品,绝不是寻常人家所能佩戴得起。

此种南珠,在大梁皇室虽不是鲜见,但亦不是等闲富贵人家所能有。

大梁的所有南珠均來自南方两广地带,绝大多数是出自雷州,而以合浦南珠最为珍贵,素有“掌握之内,价盈兼金”之说,合浦南珠细腻器重、玉润浑圆,粒大凝重、瑰丽多彩、皎洁艳丽,尤其光泽经久不变,因此扬名海内外,不仅为大梁皇室贵族所喜爱,更是吸引各国商人纷至沓來。

而大梁早已将盛产南珠的所有珠池定为“官采”,封锁海面,禁止庶民“私采”,亦不允许客商进入,所有采珠俱由官府统一部署。

每年只在十月至次年二月,并非“采上珠”之时,才“听商族自由來往”,亦使得民困稍苏。

因此,大梁的南珠无论何时,都炙手可热。

只是,赏珠容易采珠难,珠民为采珠,或水下窒息而亡,或葬身鱼腹者比比皆是,每一粒南珠都是南海珠民或是从王命、或是为生计以身家性命换來的,所谓“以人易珠”亦不是虚言,这些珠民将世间最美好的珠玉奉献了天潢贵胄,却是过着最贫贱的生活……

扯远了,如此忧国忧民的事情,岂是我一介女流关心的,我自嘲笑笑,收回思绪,继续看着掌中的南珠。

串联南珠的丝线亦不是寻常丝线,加上这几粒个个如指腹大小、浑圆匀称、色泽光润的名贵南珠,定是非富即贵,七彩丝线的断裂口依稀可以看出是外力扯断所致,将其接起來,正好可以在项上绕一圈。

此珠串想必是哪位豪门千金抑或官宦女眷佩戴,甚至可以想象出这串七彩南珠在雪白的脖颈上散发出的夺目的光彩,南珠串虽是在农吉和阿加遭遇不测的地方附近寻得,绝不会是农吉或阿加身上该有的东西。

我拿着珠串,将丝线在桌前铺平,将几粒圆润的的南珠在桌上摆好,仔细比划了一下,此珠成串,根据线的长度,至少需要六十颗同等大小的南珠,若是单个或零散的南珠,在大梁抑或不是特别稀罕,大梁女人尤其是皇室贵胄、富商巨贾家的女眷爱南珠与爱美玉一般,等闲家里还是可以在佩戴的南珠串里点缀几枚如此大的南珠,但是若是一整串如此的南珠,便不是寻常富贵人家所有,如此一來,这串南珠便贵不可言。

而这等贵重南珠便是在农吉与阿加遇害之地发现,不能不令人惊疑。

初次见到这南珠,我未动声色,只令西木严禁透漏口风,并让其立即折回去在发现农吉与阿加的地方仔细勘察,看是否还有遗落的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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