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43)

好容易平静下心情,刚在烛火前坐下,芬姚小心翼翼进來,眉眼弯弯:“王妃,要不要挑亮灯烛!”

我微横了她一眼,佯怒道:“怎么现在才给本宫看,不怕本宫生气!”

芬姚上前小心挑亮烛火,屋子里瞬间亮了起來。

随后促狭眨眨眼:“人家宫里來人特别交待了,王爷说,此信务必等王妃开口问起他的时候才给王妃看呢?”

“啊…啊…你这死丫头……”

见我作势要敲她,她转身边快步向外走,边捂嘴偷笑:“王妃还得感谢奴婢呢?若不是奴婢想出这招,王爷的信王妃何时才能看到呢?……”

屋子里静了下來,我在烛火下看着那捏得有些发皱的信封,娟秀的字体“吾妻卿卿”,心里顿时如柔软的羽毛轻轻抚过,软软酥酥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连捏住信封的手亦忍不住微颤起來。

我用手轻轻摩挲过那娟秀的字,一瞬间眼睛竟是热热的。

拆开信封,洁白的信笺一行行蝇头小字极是整齐。

…….

自小产之后,自己与乌洛之间便有了嫌隙,这是不争的事实,下人亦是知晓的,偶尔避不过,才冷淡应付一下,及至后來他去了战场,虽之前留下过书信,却沒有得到我的回应,对他的去向自己更是不闻不问,不是不遗憾的。

自己亦只是给他回信两个字“盼归”,按乌洛的聪明,想必亦是知晓我面上如此说,内心未必真的原谅他,而自己在回宫后从斛律单同那里收到过他的一封信,除了简单的问候,俱是公事。

宽心 2

其间再无信件往來。

得知乌洛在前方捷报频传,亦是宫里來人口信,抑或有时斛律单同会奉命來几次。

眼前的这封信满信无一个字道相思,无一字道前方战场之凶险,无一字道疲惫,只拣些平常之小事,窗外的合欢树开花几何,腰酸之时是否用药酒敷过,一个人闷的时候有沒有再抚琴……

一字一句读完,眼睛竟是酸涩难忍,眼前整齐的蝇头小楷渐渐有些模糊,抬袖轻拭眼角,红色的宫装滚金广袖上一片晶莹。

轻轻搁下信纸,缓缓走到窗前,窗外,暮色降临,合欢树浓密的绿荫里,透过檐前的水红绢灯,映出大片的合欢花,在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里两两相依。

自己已经很久不抚琴了,以前在宫内的时候,每逢乌洛不在宫中寂寞无聊的时候,总是以抚琴打发时光。

自小产之后,再也沒有抚过琴,盖琴的长方锦每日都会换,否则亦该落上一层薄薄的灰尘了。

正望着窗外兀自出神,便听到身后轻语:“王妃……”

我微叹口气:“本宫这就回信,你且让宫里人等一下!”

转身坐在烛火前,吩咐芬姚将烛火挑亮。

芬姚一边磨墨一边小心道:“王妃,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王爷几时能归來!”

原本执笔正要蘸墨的时候一怔,与乌洛分别近两个月,竟一直未曾想过他什么时候会归來。

怔了一会,蘸了墨低头边写边道:“这战场之事谁能看得清,高昌被降伏之际便是王爷归來之时!”

想好的话早已在心中徘徊多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已写好。

吩咐芬姚以火漆封住后,便由其交由宫里來的内侍带走。

自己的晚膳只吃了一半而已,此时顿觉腹中饥饿。

凝儿倒是个会看眼色的:“王妃,要不要再吃点,刚阿熙她们将大汗夫人送來的木槿择过,炖了些汤,要不要尝尝!”

我点点头。

凝儿转身出去,不多会,一盏冒着热气的白汤端了上來。

细看,上面还飘着淡色的木槿花瓣。

我浅尝一口,倒是香味馥郁,胃口大开之后,连喝了两盏。

凝儿看我喝完,笑嘻嘻道:“若是每日喝这么两盏汤,王妃一定会胖起來的!”

这丫头,我啼笑皆非,将空的雕花玉碗交给她,脸一板,故意道:“这些日子,口无遮拦,怎么都越发沒有规矩,眼里还有本宫么!”

凝儿不但不害怕,还往前凑凑,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这可是王爷说的……”

“……”

“方才管家古里木來说的啊……王爷一早就嘱咐管家务必将府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务必每日让王妃喝几盏熬汤,务必要……这木槿花汤,便是管家与何太医商量过,由何太医开了方子,为王妃熬制的……王妃,好喝吗?”

我怔住,半晌才微微点头,语气里含了自己不易察觉的哽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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