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48)

每到月圆时分,国师雍加斯便在王宫内为大檀举行盛大的祈福仪式。

而那一日,也是乌洛宿在宫中的时候。

而每次祈福仪式完毕,大檀的病便会好一些,不几日之后,又是病怏怏。

如此反复,令大檀无心政事,而便将政事托付于乌洛的叔父拓桑及国相斛律齐,而外交之事则全权交予乌洛。

表面虽说如此安排,可人人都知道,大檀此病怕是难以好透,如此一來,谁将是柔然汗国的汗位继承人便是当务之急,大汗沒有明讲,任谁都猜不透。

大檀共六子,每个儿子都各有所长,个个皆自小习文练武,尤以大夫人达簿干阿茹的长子车吉安最为出众,这个年满十八岁的翩翩少年,朝野上下,盛赞一片,颇有大将之风,而车吉安亦是深受乌洛赞许。

其次便是次子松泰,由三夫人所生,松泰年已十七,亦是个争强好胜的,其母三夫人出身低微,因此并不被其他夫人所交好,三夫人亦是个好强之人,自生了松泰后,对松泰严加管教,松泰并不负母亲之期望,样样皆不输于其长兄。

两个人难分伯仲,而莫多则与松泰交好,阿尔达和切尔苍则追随车吉安,大檀最小的儿子才几岁而已,除了每日念书习武,对这些并无知晓。

兄弟五人虽是年龄差不几岁,却各是由主意的人。

国师雍加斯更青睐于松泰。

此番前方与高昌的大战一贯争强好胜的松泰却是留在王宫近身侍候大檀,并不能不让人生疑。

只是,这些宫内之事,乌洛并沒有告诉自己多少。

反倒是斛律单同,偶尔來王府的时候一面告诉自己乌洛在前方的战事,一面也会说起宫内之事,而每言宫内境况,俱是面色凝重。

想來达簿干阿茹夫人所言大檀圣体不愈,亦不是虚话。

毕竟前方两军对垒,若是此时大檀有个好歹,对军心是极大的动摇。

莫说大檀沉疴不愈,即使真的是无可救药,亦是不能说的秘密。

而达簿干夫人如此一说,莫不是话里有话。

……

前前后后想起來,虽说行刺之事与纳彩珠无关,但是,昔日乌洛并未解释此事,只道此事会与我个交待,倒令我心生不快,几欲与其反目。

想到此,心下叹息不已,丝丝缕缕的感动之余,亦是酸涩莫名。

乌洛,这个漠北一带谈之色变的铁血王爷,一生杀伐无数,性情被描述成喜怒无常,凶残暴戾,而彼时,却是宁被自己误会至此亦不愿说出真相,只怕自己会卷入这你死我活的宫闱争斗里。

如今想來,心里不是不感动,只是,乌洛,你我夫妻一场,终究是你错看了我,我岂是怕死之辈,早在大婚之时,便已是许下诺言:祸福相依,生死与共。

这也是我在回信里给乌洛回的八个字。

…….

只是如今在囚牢中的纳彩珠,是不是对自己错付一生的感情该醒悟了。

天空中流云缓缓淌过天际,清冷的月辉在窗前洒落一地,掌心里的疼痛犹在,却是一阵难抑的酸痛漫过心头。

赫哲与自己的永殇便是此生再无自己的孩子。

而错付此生感情的纳彩珠,便是其一生的永殇……

耳边犹自响着纳彩珠信誓旦旦的话语:“王爷必会來救我!”却在我平静说完后僵在原地,灰败的脸色让人不忍目睹。

只因为我一句话:“王爷若是当日信你,便不会囚禁你!”

沉疴 1

算着日子,霍太医亦该到了。

这日午后,略显困倦的自己正在知了的嘶鸣声中小憩,听得锦屏外传來侍女小声的话语:“王妃还在歇息……先安置在偏房吧!已经收拾好了……”

彼时蝉鸣烦躁,我便起身,懒懒问道:“何事!”

少顷,芬姚进來,笑道:“回王妃,方才來人报,王妃等的人已经到了……”

“本宫等的人!”我惺忪片刻,随即明白过來,急忙登上丝履,迭声道:“快快有请!”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我已在中厅里等候。

我吃了一盏杨梅汤,浮躁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來。

过了一会,门帘掀动,侍女引帘高悬,风尘仆仆的霍太医和长孙鹭眉进來了。

见到我,霍太医忙跪下相见:“草民叩见王妃!”

一年多未见,霍太医并无变化,长孙鹭眉早已认不出我,只是淡漠看了我一眼后便亦随祖父跪下。

我起身离座亲自扶霍太医起來,并吩咐其看座。

待主仆坐好后,我温言道:“此番千里迢迢召见霍太医,实在是有劳霍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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