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350)

长孙鹭眉瞧瞧我,便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王妃此番小产,对身体影响甚大,王妃须先得补回元气,再从长计议……”霍太医留下这话,便认真开了方子:“王妃每日服用此药,连服一年;再每日药浴一个时辰……这两味药乃是草民在大梁之时偶在密林间采得,对王妃身体恢复大有裨益,且这方子亦是受齐曾所赠……”

沉疴 2

听到齐曾的名字,我总算回过神來,眼前禁不住一亮:“齐曾可还好!”

霍太医眸光微黯,随即道:“还好,草民來之前曾去见过齐曾,一切都好,只是齐曾一生医人无数,自己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

“这是为何!”我一惊,对这个当日不仅识破母亲身体中毒,救了母亲的命,更是让母亲如愿以偿怀上我的恩人,我一直是念念不忘。

“如今大梁与高昌战争之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齐曾乃是京城第一名医,早已被朝廷注意,几次三番邀请齐曾入宫面圣,为大梁的战事尽一份绵薄之力……奈何齐曾……”霍太医摇摇头,叹息一下。

霍太医的话我亦是明白。

想当年父皇听信郭宜之谗言,怀疑齐曾与母亲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便不分青红皂白,而齐曾为了母亲之事,蒙受不白之冤,白白被废去双腿,最后是家破妻离,任是谁都受不了如此的打击,齐曾虽是挺了过來,内心未必就沒有恨。

虽是说后來滴血验亲齐曾是被冤枉的,但是天家之颜面大于一切,齐曾因与后宫嫔妃私下接触被斩去双腿,从此一辈子便只能坐着。

这份恨,岂是随着年岁长久而被消弭的。

而朝廷用人之际,便几次三番请齐曾入宫为朝廷效力,即使给高官厚禄,对年近五旬的齐曾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这份感觉,我自是感同身受。

齐曾的心灰意冷,不是此时才有,怕就是当日被诬陷之际就已有了。

“那齐曾必是不愿意入宫为官……”我叹息一声。

霍太医点点头,不免惋惜一番:“齐曾一世清白,奈何造化弄人,昔日之事已过去二十余年,齐曾或许已放下;而今却是……只是,这抗旨大罪,任是谁也担待不起……”

……

待霍太医告退,我便让芬姚研墨。

霍太医一路走來,已是月余,加上路途耽搁,怕是已有两月。

齐曾是母亲的恩人,沒有齐曾,亦便沒有今日的自己,当年齐曾为此事已是惹來滔天大祸;而今事过境迁,该是归于平静;若是此番被朝廷启用,一是心不甘情不愿,二按其性情,亦未必就有好日子过。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保下这个昔日的恩人,让其平安度过这一生,这亦是自己所能为其做的。

信以火漆封好后,便八百里加急送出去。

虽是不想与梁文敬再有纠葛往來,上次更是摔碎“玉梁”牡丹來决绝了断这段往事,只是,此次,要保得齐曾平安,必是只有梁文敬出面才能永绝后患。

写信之时不免有些惴惴,想來梁文敬亦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还是写了下去。

一面又写信给杜兰,务必让许士儒保护好齐曾,必要之时做好将齐曾送往柔然边境。

一切妥当安排后,我便去王府内的花园里散步。

已是暮夏时分,天气已然凉爽了起來,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清清爽爽的风拂面而过,多日积压在心底的郁郁消失了大半,花园中间的明月湖里荷花成片开放,袅袅娜娜,风姿绰约,偶有侍女泛舟而上,密密遮掩的荷花丛便此起彼伏,宛如层层碧浪翻涌而上,有着别样的美。

沿着浮雕汉白玉石桥缓缓走着,一时竟有些看痴。

走得有些累了,已是薄汗粘身,便绕过明月湖,來到一株庞大的合欢树下,石桌石凳皆是擦得干净,侍女早已在石凳上铺上软垫,沏好的茶也早已摆着上面。

一气喝了两杯,便有侍女來报斛律单同來访。

有些日子沒见斛律单同,想來这次來该是说及前方战事及乌洛的近况。

不多久,一袭锦袍玉带的斛律单同在侍女的引领下來到此,。

见到我,按规矩行礼过后亦不再客气,依言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一旁的侍女早已为斛律单同斟上茶,翠绿的叶子在鎏金茶盏里滚烫的水里慢慢舒卷,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斛律单同禁不住四下打量一番,赞叹道:“末将从未到过王府的花园一走,今日一见,果是不同凡响……”

云深无迹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