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江山:和亲王妃(76)

坐在桌前盯着桌上的蜡烛,烛火一跳一跳,心里惆怅顿生。

眼前渐渐模糊。

不知何时醒来,发现自己桌子上睡着了,额头压地胳膊酸麻不已。

猛然想起今日皇兄大婚,无论皇宫还是市井该是一片多么热闹气象。只是,这里却半点声音也听不到。天已大亮,乌洛亦该醒来,想起他沉睡前的眼神,不由一阵苦笑。

眼前烛火不知何时已灭。我揉揉酸痛的胳膊,肩上一轻,似是有物滑落在地。我低头看去,竟是一紫色貂皮披风。俯身拾起,一怔,桌前什么时候多了一食盒。

看向四周,却无声息。

只墙角架上一脸盆清水,搭着一条崭新的擦脸巾。

这里有人来过,在我熟睡的时候,为我披上了披风,却没有叫醒我。

手里的貂皮披风毛深紫至黑,柔滑绵软。

我怅然起身。

既然出不去,索性出去转转。

夜晚根本看不清,只记得宅院挨宅院,路连着路不绝。白天看看,每个院子都差不多大,摆设亦差不多,除了我住的那间,别的院子似乎没有人。走在院里,清冷孤绝。

太阳暖洋洋照在身上,并无一丝风,不禁微微一笑,苍天有眼,亦保佑皇兄,大婚之日竟是温暖入春。

那郭莹秋,当真是好福气。小时候的皇兄,温文尔雅,骑射书画,样样出色。十四岁的皇兄已然是一温雅少年,宫中人人皆知皇兄喜欢寒月宫沈贵妃之女倾云公主。

身为皇长子的梁文敬受教于沈太傅,自是严厉,性情亦倨傲,却只在倾云公主面前才放下身段。

记得一次到母亲宫中找我练习书画。

母亲笑问:“敬儿,妹妹可有淘气?”

皇兄微微笑道:“母妃,倾云聪慧,一教就会。淘气嘛……”他眼神瞥向站在母亲一旁若无其事却支起耳朵仔细听的我。

我见他看我,忙冲他嘟起嘴,眨眨眼。

他嘴角一弯,作思索状:“淘气嘛,是有一些。”然后看向母亲,郑重道:“该如何是好?母妃——”

母亲微一愣,亦笑眼弯弯,看向旁边脸已涨红的我,宠溺说道:“现在还不好好跟皇兄学学,将来皇兄有了妃子,你想见他啊!都不见得能见上。”

隐约记得皇兄脸微红,瞧向懵懂的我。

我只懵懂说道:“母妃,什么是妃子。”转而跑向皇兄跟前,撒娇道:“我不要你有妃子,你有我就好了。”

直笑得母亲和身边的侍女弯了腰,皇兄大窘,深深看我一眼,拉着我便跑。

……

想起种种,只觉心里柔软。

一次骑射,皇兄扶我上马,迎着阳光,拉住我的小手,有些失神:“你我若不是兄妹便好了。”

……

心里又是一阵酸涩莫名,皇兄,你我竟真不是兄妹。

叹口气,十年未见,皇兄亦由一翩翩少年长成一儒雅太子了。

在别院一日下来,冷冷清清。

此时出京城已不可能。当下只好作罢,既是梁晋之让我呆在此,且看他有何事情。

我静下心,每日只到庭院走走,有时走远,亦留心看过每一处。却一直不曾走到那天的大门前。亦没有人来阻拦我。只是回到房间后,屋里被褥焕然一新,食盒端端正正放在桌上。

既来之,则安之。

这梁晋之总不能让我在此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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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叹

和梁晋之有了约定,我便踏实地住在别院,亦不必遮掩。

着男装总觉不便,便依梁晋之,换上女装。

梁晋之派婢女送来的各色名贵衣衫,我喜素服,便从中挑选了一袭蚕丝白衣,外披轻罗烟纱,抬手,广袖垂落及地,裙裾拖曳绵延。不施粉黛,只额前一殷红滴坠,被细密珍珠引入披肩乌发。

正揽镜自照,身后传来赞叹声:“好个广寒宫仙女下凡。”

我转身回眸。

梁晋之站在身后,上下打量我,不掩眼中赞赏:“只道盛装之下才出美人,今日才得见,原来素颜亦是这般美。”

我莞尔一笑:“你总是这般捉弄人。”说着将桌上所有的珠钗放入盒中。

他过来,俯身挽起我的手,目光幽深迷离:“卿卿,三年,实在太久了。”

我这才想起和他还有一个三年之约。

昔日,他将碧玉放于我掌心:“若你父母都在,我必登门求娶。”

我言孝在身;

他便要等我三年。

…….

三年,人生经得起几个三年。

乌洛,那个想忘也忘不掉的人早已在我的身上和心里留下不能磨灭的烙印,却不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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