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云抽泣着点了点头,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举步朝外走,燕初云突地唤道:“皇姐!”
“什么事?”她转头望向燕初云问道。
燕初云抿唇沉吟片刻道:“皇姐留下用早饭吧!”
烟落微一愣,扬唇一笑,点了点头:“好。”
出门便瞧见立在外面的修聿,想来他是故意没进去,瞥了她一眼:“看看你惹的风流债,惹得现在初云还……”
修聿顿时面色一沉,哼道:“你还说,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烟落瞧着她窘迫的样子抿唇失笑,转身便仪贵太妃的房间去,修聿一把拉住她,打量着她衣服上的水印皱了皱眉:“衣服怎么潮的?”
“哦,刚才初云抱着我哭,把我衣服也刑湿了点。”她淡然一笑说道,理了理衣袖道“一会风吹吹就干了。”
修聿沉着脸瞪她,将自己外袍脱了递过去:“把外面湿衣服脱了晾着。”明明自己怕寒,还要待在漠北这样的地方,平日也不注意着点,真以为自己是铁打得不成?
她知道拗不过他,便脱了外衫,披上他的袍子,宽大的袍子更显得她身形瘦削。修聿瞧着面前穿着不伦不类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扫数日来的疲倦之色。
她拧着眉,将袍子一脱扔给他:“还你。”
说罢,大步朝着仪贵太妃所在屋子而去,曾经在北燕皇宫那光艳照人的贵妃,经历一系列打击和病痛折磨,已经生出华发,变得苍老了,她多数时候是神智不清的,依旧做着北燕皇宫中那华丽的梦,却不知北燕已然亡国。
替她诊了脉,确认无碍,方才悄然起身出门,修聿已经拿着风干的袍子站在门口处,笑着递给她:“要回朔州城吗?”
她接过外袍套上身,淡然一笑道:“刚答应了初云留在这里吃饭,吃完再走吧!”
修聿俊眉顿时一扬,恨恨地瞪她:“你啊,对谁都心软,就对我冷心无情。”
“我哪有?”她秀眉顿时拧起,这个男人又不讲理了。
“你没有吗?”修聿沉着脸瞪着她“当年要不是我反应机灵,跟你跳了回崖,只怕现在你还见了我跟见了仇人似的。”
只是每每忆及那千丈深谷中的种种,都不由让他喜悦难耐,独坐在山洞内压抑低泣的她,黑暗中拼死寻找他的倔强的她,相见时在他怀中放声哭泣的她……
“我又没拉你跳。”她瞥了他一眼,话语一如当年的无情,只是嘴角却不觉勾起浅浅的笑意,沉吟片刻道:“无忧怎么样?有没有再生病?有没有吃糖牙疼?……”
修聿面色愈发地沉郁,语气酸溜溜地:“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就知道问他?”他真不敢相信,自己连儿子的醋都吃了。
“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无忧还小,又不会照顾自己,我当然要问。”她淡声说道。
“他好得很,能吃能睡,还长胖了不少。”修聿闷闷地回道,敢情他千里迢迢跑来漠北,就受她这般的待遇。
她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
饭桌之上,三人都出奇的静默,燕初云眼睛依旧红红的,垂着头一直不出声。
烟落夹了菜到她碗中,微笑道:“你每天又要照顾母亲,还有那么事要做,多吃点饭,都瘦了那么多。”
燕初云点了点头,埋头吃饭,还是没说话。
“最近有西楚人在城中,你留在村里照顾母亲,就不要往城里去了,以免惹上麻烦。”烟落温声叮嘱道。
“西楚人?”燕初云微微皱了皱眉,望向她问道。
烟落抿了抿唇,坦然言道:“漠北和漠南要起战事,我向西楚借兵。”西楚占领了北燕,燕初云心有怨恨也是正常,只是如今战事在即,她不得不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燕初云默然望着她,似有质问之意,却终没有开口。
“我知道燕京的事,你对西楚有恨,可是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乱世,如果我不做此选择,漠北也会保不住了,我不能再被东齐逼得无路可退。”她平静地说道,望向燕初云道:“西楚一直在追查北燕皇族中人,你留在这里别去城里露面就好。”
“他早就知道他们在漠北,只是没明说而已。”修聿坦然直言道,以那个人的心思,还会猜不到北燕皇族中人是谁救的吗?
烟落轻轻点了点头:“所以不能才不能露面,他不追究,不代表他那些手下人不追究,总之还是留在这里小心为好。”
燕初云闻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皇姐你自己也要小心。”
用了早膳,替仪贵太妃施针之后,已经过了午时,她与修聿才离开村子,没有骑马赶回城里,两人牵着马儿沿着路慢慢走,毕竟到了城里能这样相处的时间并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