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然随意地应道。偷老婆婆的钱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若还在现代她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抓人，但，现在不必了。

男子眯着眼，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你是故意拦着我，不让我捉到他的。难不成你跟那小贼是一伙的。”

“不是。”沈然不急着反驳，以极为平稳的口吻答道。

向来不容易轻信他人的他不知怎么的，她一说不是他便相信她，大概是被她淡然的样子说服了吧，心虚的人再怎么掩饰，总是会有破绽的。

“那你为何拦着我？”男子这才正眼看他，发现这位公子异常瘦小，面如白玉，一双玻璃珠般黑白分明机灵闪耀的大眼睛，那双眼睛眨动起来，像蝴蝶扑翅的优美，像蜻蜓点水的轻盈。

“那孩子看来不过七八岁，会做这种事想必是生活所逼。”人，有时候总会有些无奈，有些事也是不得已为之。

“那又如何？再大的理由都构不成犯罪的借口。”男子火大地说。

这人看起来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容不得半点不法的事发生。

“最近城里出现过几宗偷窃的案件，作案的都是七八岁的孩童，而且作案的手法很相似，公子不觉得很可疑吗？”她虽然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但偶尔出来还是会路见不平一下。

“你是说有组织在幕后操纵他们。”他也有听说过最近京城偷窃之风肆虐，搞得人心惶惶的。他怎么就从来没有把这些事了联系起来？

“这只是我个人猜测而已。”

“就算你猜对了也没用，人都已经跑了。”男子没好气地说，转身就想走。

“那也不一定，跟我来。”沈然自信一笑，转身而走。

上官煜霆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什么龙潭虎穴他没闯过！

两人来到一间破陋不堪的小屋前，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粗暴的声音：“才这么点钱还敢回来见我，我养你有什么用。”

被骂的小孩不敢回嘴，委曲地低着头，直到一个小女孩的咳嗽声传来他才抬起头，奔到小女孩身边，怜悯地摸摸小女孩的头。

“李爷，你不是说要帮我妹妹找个大夫吗？她怎么还在发烧？”为了妹妹，他只得鼓起勇气说。

“找大夫？我哪有钱找大夫，你看你赚这么点钱，给我喝顿花酒还不够，还想我给你妹妹找大夫。真倒霉，原以为你们可以帮我赚钱，没想到一个比一个没用，还有个药罐子。”李爷啐了一口。看着桌上的美食，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喝着酒，完全无视前面几个孩子流口水的样子。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男子心中一喜，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沈然勾起淡淡地微笑：“方才那小孩不是撞了我一下，我随手在他身上撒下花粉，花粉散发出淡淡地香味，寻常人不易闻得到。”

沈然淡然的微笑让他眩目，竟舍不得移开眼。他定了定心神，道：“原来是这样。你从遇到上小孩就知道他是小偷了？”

“因为……因为我的钱袋也被他偷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男子忍不住低声笑出来，这人未免也太可爱了点。

屋中的小女孩咳得更大声，更剧烈。

“李爷，我妹妹病得真的很严重，我求你请个大夫来看看我妹妹，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地赚钱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小相依为命，他不能失去她。

“烦死人了。阿三、阿四，把那丫头拖到野外扔了。”李爷不耐烦地把骨头扔到男孩身上。

男孩吓得跪下来，“李爷，求你饶过我妹妹，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你放过我妹妹吧。”

“废话怎么多？阿三、阿四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走，留着那死丫头有什么用？只会浪费我的粮食。”李爷丝毫没有恻隐之心。

阿三、阿四虽极不愿这么做，却也不敢违背李爷的意思。他们都被打怕了！

“哥……”虚弱的小女孩拼命呼喊哥哥。

“李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妹妹，我一定会去赚钱，赚很多很多钱。我可以不吃饭，我把饭留给我妹妹，求李爷让我妹妹留下来。”男孩攥住李爷的衣摆，哭着哀求。

“走开，狗杂种。”李爷踢开他后仍觉得不解气，随手抓起桌上的鞭子狠狠往男孩身上抽去。

男孩被打得四处躲避，却始终难逃魔掌。

一个较大的男孩看了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李爷，求你饶过他们吧，小七他们知错了。我们都可以少吃一点，我们会很努力地赚钱。求你让小十留下吧！”

“是啊，是啊。”其他孩子纷纷附和。

“好啊，你们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敢反抗我。”李爷向是打疯了一样，见了其他孩子也照打不语，吓得屋子里的其他孩子四处逃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