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194)

将她们软禁于此,只是没空处理,亦是让她们稍微冷静的意思。现暂腾出手来,管平波便毫不忌讳的坐在门槛上,与屋中的人平视。妇人们却纷纷垂下眼,不敢看管平波的眼睛。

管平波开门见山的道:“羊头寨的男人已被我杀了。”

妇人们没有回应,管平波等了一小会儿才道:“羊头寨是土匪窝,没什么传承,你们应该都是被抢来的吧?想回家的话,报上地名,改日有货郎上门,叫他往你们家带口信,叫家人来接便是。”

妇人们还是没说话,管平波又道:“不想回家,留下来也行。只不能闲着。我们的规矩,一日不劳一日不食。也就是说,我会按人头分配活计。干足了,有饱饭吃;非生病等缘故干不足,扣口粮;干的好的则有赏。你们可以商议一下,明日清早我再来问。门我打开了,不愿做活的,明日便请离开,粮食少,我养不起闲人。”

好半晌,人群里只有沉默。管平波梗了一下,才问:“你们听的懂汉话吗?”

良久,一个妇人低声道:“听的懂。”

“我方才的话听明白了么?”

妇人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孩子太小,做不了活。”

管平波哦了一声,道:“孩子不用做活,但要上学。学官话,认汉字。学不好的我会揍,这是规矩。”

妇人有些不理解,只问:“去哪里上学?”

管平波道:“就在寨子里。”

一群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怎么抉择。管平波把话说到,也不纠缠,将门打开,放任她们自己去想、自己去商议。她不要愚民,更无力做救世主,这么基础的选择题都不会做的人,在她统一天下之前,基本管不了,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任何一番事业,总有舍弃与牺牲。能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已经是丰功伟业了。管平波自认不是圣人,也不认为真的有人能至真至圣,所以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至晚间,物资全部入库,添了一倍的腊肉混在饭里,吃的所有人满嘴流油。饭毕,陆观颐列出的清单有带壳稻谷六千斤、青布十匹、白布十二匹、棉花二百斤、腊肉一百三十斤、风鸭十二对、风鹅两对、酒二十坛,草纸十刀,以上是生活用品;管平波再看下页,只见上头写的是铁枪十二把、弩二十只、箭羽三百支、火枪四把……管平波瞪大眼:“有火枪!?”

陆观颐点头:“应是百户所抄出来的,上头有印记。”说着一声叹息,“只怕百户所凶多吉少。”

管平波想起孟阳秋,道了句可惜。又往下看,见有火药两桶,匕首暗器等物若干,摇了摇头。卫所糜烂她知道,可空守着这般好物,还被人抄了家,就不仅仅是无能可以形容了。土匪的确不好对付,但那是指上山剿匪。一旦占了主动权,一盘散沙的土匪也没长三头六臂。便是遇上正规军,以卫所的布局,真是巷战也打死他们了。结果他们却连土匪都对付不了。在流民四起、天下大乱的当口,如此倦怠,孟志勇是有多天真?日子过得也太麻木了!

陆观颐又递了张纸过来道:“还有些金银铜钱。我看到些簪子镯子甚为眼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们手中。土匪间的打打杀杀,倒叫我想起当年的京城风云。一样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古董玉石在各家各户来回。人一茬茬的散落,这些宝贝倒比人更易盘桓在豪门府邸。倘或他们有灵,不知经见过多少兴衰更替、爱恨离仇。”

管平波一个糙汉子没有那么多文人情怀,不过一笑,拿起第一张单子道:“我们离开百户所时,就预备着搬家。缝纫机我记得你带了,现只有一台,叫紫鹃先使着。如今七月底,眼看着天气就要冷,先把各人的被褥赶出来。衣裳我画了样式,全部重新做过。一人两套加被褥毛巾,布料转眼就耗尽了。入冬之前,须得备齐。这几日我不得闲,此事你记在心里。”

陆观颐问:“要忙什么?”

“做洗衣机。”管平波笑道,“我预备让老虎营的人轮流煮盐。又要训练、又要种田、再添上煮盐,也太累了些。尽可能的减少后勤上的压力,是我的责任。不独洗衣机,我还预备引水入田、改良盐井的摇撸。日后有了条件,想法子用水力锯木劈柴,零零总总,不一而足。将来我打下一个地方,就把它建设好。每一个寨子,都要有堡垒,有学堂,有田地,有水利,有棉纺工厂、有家禽家畜养殖,还有配套的防御野猪袭击、保障粮食生产的壕沟。当这般堡垒洒遍天下,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时。”

顿了顿,管平波又道:“你曾问我,为何有前人从未有过的野心。我告诉你实话。男女大防,三纲五常,从来只在权贵心中。百姓并不理会那些。谁给他们饭吃,谁护的了他们家族安康,谁就是好人。他们不在乎谁当皇帝,不在乎龙椅上坐的是华夏还是异族,更不在乎是男人还是女人。《荀子·王制篇》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千古更迭,概莫如是。故,我会把此处作为试点。趁着人少,大伙儿如同一张白纸可肆意泼墨时,实行新政。千头万绪,需你扶持。今后多有辛劳,望你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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