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谣(183)

世子妃拉拉她,警醒的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阿家,依我看,这件事不管实际上是谁做的,都往老三身上推,如何?老大生母不显,人又窝囊没本事,就他几个儿子不安生,说到底也是不顶用的,老三母子二人却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啊。”

陵江王妃恨恨,“你说的不错,老三和他那可恶的亲娘,才是最最可恶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张千娇百媚的面庞,恨的咬碎银牙。

世子妃受了鼓舞,贴近王妃,声音更低、更急切,“那咱们设法让老三和任平生对上,如何?最好任平生能料理了老三,省得脏了咱们的手。就算最后是老三赢了,也无所谓,任平生也不是个好惹的,就算能赢,他也是伤人三千,自损八百,损兵折将,势力大减。”

“好。”陵江王妃略一犹豫,便即点了头。

世子妃服侍王妃重新躺下,自己便精神抖擞的亲自召见心腹,一一吩咐了下去。

她费了不少心思,将说辞设计得天衣无缝,自以为完美无缺,一点破绽也没有。安排妥当之后,心满意足,等着陵江王府后院硝烟再起,等着任平生坐不住了,从五味巷赶过来,代替她和王妃、世子正面迎敌。

世子妃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啪啪响。

接下来的一天,谢平和昨天一样查看现场、逐一审问在场的仆从、侍婢,一一记录供词。

从他记录的供词来看,任平生的嫌疑最大。因为指证任平生的仆从由原来的一个增加为两个,还有一名婢女也受刑不过招认了,指使她下毒的正是任平生,她本来是在所有的茶里面都下了毒的,只是那天世子妃亲自为陵江王妃泡茶,所以她才没有向王妃和世子妃下手,最终只有任家这一家四口人面前放着的才是毒茶……

“任平生该沉不住气了吧?”世子妃知道供词是这样的,笑的很是欢欣。

有人要把她拉下水,她没有办法,只好拉个替死鬼先挡一挡了。

等到那替死鬼和敌人两败俱伤的时候,她再不慌不忙的出面,坐收渔人之利,何等从容。

可是,出乎世子妃的意料,任平生一直没有出现。

第一天没有,第二天没有,直到第三天,他都没有出现。

“他都被这样指证了,居然还稳如泰山?”世子妃想不通这个道理,汗水不知不觉从她额头流下来。

第三天的申时,谢平如期进宫向皇帝复命。

他向皇帝呈递了所有的口供、记录,“当天的情形已经可以确定了:陵江王妃和世子妃由外地初回王府,府中的下人有人心生异志,在茶水中下了毒。因王妃所喝的茶是世子妃亲自冲泡的,所以无毒;王妃当时问了任平生一句话,任平生起身答复,没来的及喝;任平生的儿子任启年幼,不宜饮浓茶,所以他阿姐任家小娘子阻止了他,两姐弟也没有喝,只有范娘子一人欣然饮下。”

皇帝听的很有兴味,“接着说。”

谢平语气和他平时一样严谨而冷静,很有执法者的威严,“也是范娘子命大,杜大夫闲来无事出府游逛,只好到了陵江王府门前,巧遇惊慌失措的任家小娘子,便和她一起进去为范娘子疗毒。最终范娘子平安无恙。陛下,任家小娘子进京时搭了乐康公主的船,和杜大夫是认识的。”

“只有一个人中毒,而且还平安救回来了。”皇帝惋惜的道。

虽然皇帝真是觉得惋惜,不过谢平最后的陈词还是让他有几分高兴的,谢平冷静而坦白的告诉皇帝,“陵江王府下人的供词时而指向陵江王长公子,时而指向三公子,时而指向任平生,因陵江王殿下和他的大公子三公子不在京城,故此,臣无法确定谁才是幕后的主使人。”

“这好办,召朕的御弟进京不就行了。”皇帝语气轻松。

谢平不禁愕然。

皇帝和陵江王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皇帝都不许陵江王回京,怎么因为这件事,就突然要……?

“朕多年没有见到阿弟了,很是想念他啊。”皇帝叹息,“下个月便是朕的寿辰了,寿宴上若能见到和朕一母所生的阿弟,诚为人生乐事。谢卿,你说是么?”

谢平躬身,“是,陛下。”停顿片刻,又道:“恭喜陛下,要兄弟团聚了。”

皇帝面色欣悦。

谢平退出去之后,郑贵妃便莲步姗姗的从后边出来了,皇帝伸出胳膊揽她入怀,笑的格外畅快,“朕多年没见阿弟,还真是怪想他的。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位英勇将军,战神王爷,没想到后院这么乱,儿子们一个比一个不争气。这可不行,朕这做阿兄的若是见了面,得好好说说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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