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谣(299)

“这有什么好笑的?”桓广阳淡淡道。

“没什么。”桓大将军忍住笑,“以后谁要是想娶她,会很费心思。娶到家之后也不轻松,若要广纳美女,妇翁说不定会气势汹汹杀上门来,不肯甘休。”

“谁想要广纳美女了?”桓广阳不悦。

“十三郎,阿父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话不要说的太满。”桓大将军笑咪咪。

“以您之心,度我之腹。”桓广阳神色冷冷的。

桓大将军愕然,稀奇的看了他好几眼,“十三郎,你将来难道不会喜欢上别的美女么?不对啊,咱们桓家似乎没有这样的痴情人。桓家的男子向来是爱重妻子,也喜欢美人的。”

“我又不是您。”桓广阳断然道。

桓大将军口中啧啧着,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十三郎,你是阿父亲生的么?阿父爱美人,你兄长也颇多内宠,为什么到了你,却是这个样子?”

桓广阳淡淡看了他一眼,都不爱理他了。

桓大将军乐不可支。

桓广阳在席子上跪坐下来,身姿端庄,一本正经,“阿父,坐下说正事。”

桓大将军见他心爱的儿子颜如美玉,风流倜傥,别提多喜欢了,笑咪咪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十三郎,阿父坐下了,想说什么正事啊?阿父奉陪。”

第103章 103

北魏使臣所居住的驿馆中,李安民面沉似水,“钟大家真的找不到了?不辞而别离开了瘐家,不知所踪?”

站在下首的随从小心翼翼的解释,“倒不能算是不辞而别,她是和瘐家请辞了的。 小的打听过了,瘐侍中和刘夫人正为消夏宴的事情烦恼,因这消夏宴是钟大家提议举办的,故此主夫人迁怒于钟大家,钟大家请辞,她没有挽留。”

提到消夏宴,李安民脸色更加难看。

元绎就是在消夏宴上栽了大跟头,被狡诈的南人硬将任四娘塞到了怀里,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同意纳了任四娘。这是元绎的失败,也是他李安民的失败、北魏的失败,李安民想起来便觉得气恼之极。

“然后呢,钟大家就这么消失了?”李安民语气不善。

那随从陪笑脸,“因为刘夫人正在气头上,所以她没有挽留,也没有相送,任由钟大家带着贴身侍婢和两个小箱子走了。刘夫人没问,瘐家其余的人也漠不关心,钟大家会去哪里、会在哪里落脚,在瘐家根本打听不到……”

“这个贱人!”李安民怒极,伸出拳头重重捶在桌案上。

那随从吓得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小的……小的用心查问过,还没有查到钟大家在哪里落脚……”

“还不快去查!”李安民怒喝。

“不必了。”元绎出现在房门口,“我知道她在哪里。”

李安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相迎,“三殿下见过她?”元绎苦笑,语气中颇有无奈之意,“我倒是没有见过她,不过,猜也能猜到她现在哪里。”李安民略一思忖也便明白了,咬牙道:“原来她投奔了任八娘!哼,怪不得那天她敢故意将人掉了包,将任四娘唤到了灵秀坡。这贱人何其可恶,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行,这个人我不放过她的,定会向南朝索要,带回大魏慢慢折磨!”

元绎有些犹豫,“如果咱们猜的不错,她真在八娘那里,我担心这个人咱们要不过来……”

李安民不悦,“三殿下休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过是南朝一位略有些小聪明的小女郎罢了,她能有多大作为?老夫还就不相信了,咱们大魏这些干练能臣,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在她手中。”

元绎敬重他是朝中重臣,微笑道:“武国侯言之有理。”

李安民气色好了些,“明日我便向南朝要这个人。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元绎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和李安民起争执,便默许了。

能不能捉到钟大家,对元绎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李安民因为钟大家坏事而恨透了她,一定要重重惩罚此人,元绎却是不止一次在任江城手上吃过亏,知道她本事很大,觉得这件事又是她的手笔,心里又是恨,又是爱,对钟大家便没什么感觉了。

李安民认为是钟大家坏了事,可在元绎看来,任江城才是那个掌控整个棋局的人,钟大家不过一枚小小的棋子,无关紧要。

李安民挥挥手,命随从退出去,自信满满的对元绎说道:“三殿下放心,陛下既将和谈、和亲之事托给了老臣,老臣定当全力以赴,不损我大魏的威名,令三殿下称心如意娶得王妃,顺利北归。”

元绎有些不敢相信,“武国侯此话当真?”

李安民自负的一笑,“三殿下别的不必管,只需拖延着不挑选王妃,对那两位郡主诸多挑剔和不满,别的不必管了,交给老臣。老臣已命人挑拨太子和会稽王了,这兄弟二人正在明着暗着的较量,好像谁的女儿和亲了,他这做父亲的便输了一样,谁也不愿意嫁女儿。三殿下只管哪个也不选,他们若发觉任八娘才是最好的和亲人选,自会去逼迫任平生一家人。到时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坐享渔人之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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