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860)

庭芳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到了京城,只怕也就豆子见多识广,能压的住些场子,少不得得择几个得用的婆子来。家中人口不丰,她与徐景昌都当官,内宅竟是无人。陈氏是指望不上的,越氏便是回京也照管不到徐家来。庭芳阵阵儿肝疼,徐景昌的继母要是个醒事儿的该有多好。徐家就不能有个靠谱点儿的女人吗?要不,把夏波光借过来算了?

徐景昌回来时,就见到徐清搂着庭芳的脖子撒娇,那神情同庭芳耍赖的时候一模一样,不由笑出声来。伸手捞过儿子,笑问:“清哥儿,还记得爹爹否?”

幼儿的记忆力哪能记住几个月前的人,爹爹二字常有人在耳边提起,倒是知道,却是对不上号。眼看着就要瘪嘴哭,徐景昌笑着把他往半空中一抛,立刻就咯咯的笑起来。可到底不熟,玩了一阵子又要往庭芳身上扑去。徐景昌抱住儿子亲亲,道:“别去你妈妈身上,她怀着你弟弟,仔细压住了。”

徐清听不懂,蹬着腿就要往庭芳身上去。徐景昌只得把徐清放在庭芳的腿上,避开腹部,又问:“你今日好些?”

庭芳道:“陛下不来瞧我,只怕我好的更快些。”

徐景昌道:“也差不多了,荣宠有个限度,陛下心里有数。”

庭芳正欲说话,徐清插嘴了:“蛋蛋!”

徐景昌忙道:“只怕饿了,家里有粥没有,喂他吃些。”

庭芳道:“他该自己吃东西了,给他穿个罩衣,寻了木碗木勺,随他自己舀着吃。撒了便撒了,咱们家这点子还是浪费的起。”

韩巧儿应了,抱起徐清就往东屋里去。徐景昌扶着庭芳躺下,笑道:“我们总算一家团聚。”说着摸摸庭芳的肚子,“这个不知是男是女。”

庭芳也摸着肚子道:“师兄,若这胎是个男孩儿,给叶家好不好?”

徐景昌伸手挠挠庭芳的下巴,笑道:“再求一声儿,我就答应!”

庭芳抽抽嘴角,徐景昌也学坏了,开始调戏人了吗?

徐景昌道:“我可是又要受委屈的,来,再软软的叫声师兄。”

庭芳把徐景昌拉下,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坏心眼的往他耳蜗里舔了舔:“师兄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徐景昌立刻呼吸紊乱,笑骂道:“你这妖孽,胎不稳呢!王太医才警告了我,你别祸害。”

庭芳咯咯直笑:“王太医还同你讲这个。”

“宫里妃嫔一怀孕就得停止侍寝,他们早讲惯了。”

庭芳哀叹道:“那岂不憋死她们?”

徐景昌拍了庭芳的头一下:“太医同我讲不能行房不稀奇,你同我讲憋死了才稀奇。天下女人也没几个敢说的!”

庭芳翻身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歪头笑道:“师兄这就不知道了吧?礼不下庶人,老百姓甚时候讲究过那些别扭。你不信去坊间查验,看我这等女人有多少。”

徐景昌还真不大了解市井,便道:“你又不是坊间女子,前儿还把陛下戏弄的满脸通红。”

庭芳撇嘴:“他太嫩了,可见他的妃嫔没一个不装的!儿子都满地跑了,这等手段都没见过。要是朝臣以后骂我佞幸,我就去挑几个合适的宠霸后宫!”

徐景昌:“……”

庭芳对徐景昌挤眉弄眼的道:“师兄,你是男人,你说说更喜欢哪种?我这样儿的?还是端庄的?”

徐景昌没好气的道:“我就你一个,没对比!”说着拉过一床被子替庭芳盖好,“我去练武,你先睡!”

庭芳赶紧闭嘴装睡,欲求不满的男人,咳……

庭芳的孕吐反应比头一胎厉害的多,大约是前三个月作太过,致使身体激素紊乱,一直不见好。王太医也是佩服庭芳,搁寻常女子,这么一折腾不说一尸两命,至少孩子不保自己也差不多要缠绵病榻终生了。唯有庭芳,眼瞅着她又好起来了!探过脉,王太医又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子,终是忍不住问:“太傅,下官有一事想请教。”

庭芳谢王太医救命之恩,忙道:“不用客气,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太医问:“太傅见识多广,且问骑马射箭,果真对女子生育有益?”

庭芳道:“筋骨强健,方能气血相和。王叔叔您考我呢?”

王太医却没开玩笑,严肃的道:“中原女子贞静为要,果不利产育。我时常想,有个什么法子,能让腼腆的女子活动开来。”他一辈子,没抢救过来的孕产妇太多了!

庭芳听得此话,不由肃然。对王太医颔首:“医者父母心,当真谢您鼎力相助。”

王太医摇头道:“我深知缘故,却是无可奈何。”

庭芳道:“我在南昌时,自编了一套行气血的法子,也不知是否有用,已悄悄在南昌推广。”说着苦笑,“您是知道的,那些个读书人极古板,凡有新鲜事物,不拘好歹,先一棍子打死。故我也不好过分宣扬,用的是送子观音会的名义,聚拢了一群妇人教授,再统计差不多人家的另一群妇人,且看学过的与不曾学过的,于生育上有无区别。”这便是双盲实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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