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979)

庭芳恭敬谢过。昭宁帝挥挥手走了。

待昭宁帝走后,叶家人才陆陆续续的聚到了正房。越氏拍手笑道:“我今日算知道圣宠二字怎么写的了。”

陈氏问:“伴驾一日,你可还撑的住?”

庭芳道:“我在睡觉,都是师兄陪的。”

赵安邦挤进来道:“好姐姐,昌哥哥呢?我还想同他练练呢。我爹说我差远了,我倒要亲眼瞧瞧差的有多远。”

庭芳猛的出手,赵安邦本能的一档,漏出一个破绽,庭芳一个回旋腿,狠踢在赵安邦的腹部。赵安邦痛的后退两步,龇牙咧嘴的道:“姐姐你偷袭!”

庭芳道:“这便是差距了,我再偷袭不了你昌哥哥的。你这般满身破绽,的确欠抽。”

赵安邦:“……”

陈氏忙道:“先吃饭吧,天大的事儿吃了饭再说。”

庭芳坐上炕,突然扔了根筷子,赵安邦此回反应迅捷许多,险险躲过。庭芳笑了笑:“罢了,算你命大。方才那一下没躲过,你明日就给我忍着痛站桩。”

赵安邦寒毛根根直立,果然跟他爹是一丘之貉!默默的躲到了房知德后面,男女分开坐,吃饭的时候大概不会被偷袭了吧?

才坐下不久,徐景昌进门。见到了赵安邦就去试了下,赵安邦两只眼盯着庭芳呢,哪里料到徐景昌也玩这一招。徐景昌的力量就不是病中的庭芳可以比的了,赵安邦的惨叫登时响彻大厅。

文姨娘心痛的手直哆嗦,却是不敢出声相阻。

徐景昌幽幽道:“小胖子,你可十八了。”

赵安邦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昌哥哥你说话能放了我么?”

徐景昌笑道:“你问你四姐姐,我当初被你爹拧着的时候,可敢废话?”说着手上使力。

赵安邦痛的浑身发抖,再不敢吱声。

半晌,徐景昌才放开赵安邦道:“吃饭吧。”

赵安邦大口的喘着气,一时拿不起筷子,就问:“四姐姐你也被这么扭过嘛!”

庭芳淡淡的道:“我没你这么笨。”

赵安邦:“……”

徐景昌凉凉的道:“你四姐姐学的时候,反应不及是她训练时间少的问题,没反应就是该被打死的问题。习武之人,任何时候都应保持警惕。上了战场,你怎知箭矢从哪方飞来?不靠着平时训练,上了战场你有几条命去活?”说着扭头对庭芳道,“此事旁人管不来,你虽病着,稍微留意一二。犯了多少错,都记着。我晚间回家来抽!”

赵安邦顿时觉得背后被他爹打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房知德拍拍赵安邦的肩道:“你家四姐姐是刚生完孩子遇到偷袭都能反击的主儿。要达到他们两口子的要求,你自求多福。”

赵安邦:“……”爹爹!我想回大同!真的!

第201章过年

随着英亲王被直接处斩,宗亲们最后的侥幸都跟着消逝。在锦衣卫的折磨下,一个个的招了供。对不上号的账目慢慢的归拢进了昭宁帝手里,田产总计收回了两千多倾,二十万亩的土地,就可分给十万人口种植。原是好事,却是乍起谣言。民众中渐渐流传着昭宁帝的诸如篡位、弑父之类的坏话。

那些宗室,都是昭宁帝的亲人。昭宁帝待他们虽不甚亲近,却始终血脉相连。太上皇接到了消息,在离宫破口大骂。朝中有些文臣,也觉得他太暴虐。昭宁帝知道,在讲究宗法的人心中,如此凌虐亲族长辈,必为世人不容。可是他不能妥协,谁还记得明朝的宗族如今流落在何方?宗室想要荣华,首先就是燕朝能够顺利的活下去。

坐天下人的主宰,就要担的起天下人都无力承担的职责。昭宁帝平复着情绪,继续冷酷的裁撤着内务府里他认为不需要的部门。一口气死了一个亲王三个郡王,加上之前定下的考过方可袭爵的政策,整个宗室噤若寒蝉。因内务府案件牵连甚广,涉事人员要么杀要么圈,家产定是要抄的,今岁对宗室的年俸支出压力骤减。昭宁帝踩着年关,把今年欠的俸禄都发了,算是给老实不生事的宗室予以奖励。

赵安邦在定国公府过的苦不堪言,比起幼年生存环境险恶的徐景昌,他的条件无疑优渥太多。偏偏前面戳着个大师兄,一样是国公世子,自然样样以大师兄的标准卡他。庭芳一直不见好,却是裹着厚重的大毛衣裳,抱着手炉,坐在演武场内,亲自盯着赵安邦的训练。她手边放着一堆石头,站桩的动作稍微垮一点,小石头定能准确的砸在他松懈之处。

至于骑射,调了亲兵去教授,每日亲兵汇报,射箭的成绩如何,犯了多少种错,每种错犯了几次,一一记录在案。五天一统计,庭芳画的出统计图,进步、不足一目了然。赵安邦从未见过如此精确到恐怖的教学方式。看向徐清的眼神里全是同情。但他觉得他更应该同情自己,临近除夕,记录着成绩的一叠纸,放在他眼前。庭芳平静的声音,似从地狱里传来:“射箭总是不够冷静,急哄哄的射出去的毛病,整整一个月都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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