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她吐出一个单词，“我们糖国有个成语，叫睚眦必究，我以前大约就是这样，做事非常的激烈，我非常的讨厌一些人，然后我就去报复了。”

“哪怕非常有可能失败，而且没有必要，但是我讨厌他们——”

威廉：“……真的很难以想象。”

“所以总会成熟的。”

示意他看看时间，也表示这场简短的谈话要结束了，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她，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蓝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可以洞悉一切，有一瞬间威廉觉得她什么都知道了，这次换成他举手做投降状了，“——OK，我什么都愿意说。”

孔翎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威廉：“——你要先保证自己不要激动。”

“除非你现在跪下向我求婚——”看到他求饶的表情，才放下这一茬，转而道，“我现在应该猜到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了，这么让你难以启齿，还不惜和我谈心寻找说话的时机，必定是私事。”

“还和我有关？甚至邀请我来你家参加圣诞舞会，除非你改行忽然去拉皮条了，否则我只想到一条，有人拜托你和见面？和我的过去有关？一个自称可能是我父亲的人？还和你家有点关系？”

第291章 291

威廉：“……你怎么想到的？”

“如果是公事, 你没必要非要把我带到你家的圣诞舞会上，而且你们家不都是很谨慎？我们认识了多久？圣诞节本来就是比较亲密的人一起过的节日，我们的亲密度还不够，如果是关于阿拉米特或者杰克的私事，我相信你一定直接对我说，毕竟现在比起他们，我更值得交好, 就是他们对你施加了某种压力, 你也不可能到现在才告诉我。”其实猜起来并不算难, “公事排除，再把那两个人排除，就是想有人再通过你的途径认识我，已经有之后的游轮了。”

“你这么吞吞吐吐，之前还各种拐弯抹角的打听我的过去, 你刚刚没有否认，真的是这样？”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之前许多小报上就有超过十个人宣称是我的父亲,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么大规模的曝光, 媒体还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科普我的身世, 只要那个人不是完全没印象或者根本不看新闻——”她的口气没有一丝改变，说起那个人也是完全的漠然，显然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我早已经想过这个可能，律师都找好了, 走吧。”

“不准备认他么？”

“你觉得这有必要？流程我已经查过了，我完全可以拖着，等我到了十八岁，谁都没有权利来让我去做亲子鉴定。”

没有亲子鉴定，更没有抚养这类的关系，就是对方再觉得是她父亲，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关系，甚至她连应对方法都想过许多，她完全没有必要认一个父亲。

听到她这么说，威廉就觉得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了，她决定的事情，至少他还没有办法改变，“你的眼睛颜色很稀少，他看你的照片，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都是遗传，而且对方真的在十几年前去过糖国——”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她的神色，“——需要我说一些他的事情么？”

“不用了。”

等真的见到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找来了，他们的眼睛形状和颜色几乎是一模一样，在等老了之后大部分的都残了的白人中他保养的还真不错，身材没有变形，胡子和头发修剪整齐，不经意间带着一点忧郁，岁月沉淀所形成的成熟男人的优雅和从容，几乎像是剧毒一样吸引着附近女士的眼光。

看到她眼前一亮，有些局促的伸出手，“……嗨？”

比起他的局促，孔翎简直是优雅冷静的过分，“你好。”

她的态度太明显了，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想深入交流的表现实在太明显了，杰尼一时拿捏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些迟疑的停顿了一下，孔翎道，“如果先生没有什么事情我和威廉就离开了。”

这种场合和这种态度都让他不能问下去。

杰尼：“……一会儿可以聊一下么？我是一个摄影师，我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这并非是工作时间。”

等她走了之后，杰尼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个贵妇人走过来，“刚刚谈的怎么样？”

杰尼：“她似乎不喜欢我。”

贵妇：“你确定她是你的女儿么？”

杰尼：“……我也不知道。”郁闷的说完这句话，他表情更郁闷了，他看到她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心神一动那种玄妙感。

那边发生了同样的对话，“你刚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比方说血液流速加快，心跳变慢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