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138)

杨清并没有需要向她汇报的,做了几个手势。

她大约是没有听懂,也看不懂,便皱着眉看他。杨清耐心用手语解释,女子盯着他,看着看着,她发着呆,突然问,“你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

杨清微愕,面具后的眼睛,抬起来向她看去。

她上前一步,杨清往后退一步。

她说,“我总觉得,你没有毁容。你风采这么好,怎么可能毁容了呢?摘下来让我看看。”

杨清后退,抬臂挡住她突然伸出的手。

望月素来随性,想要摘他的面具,当即与他拆招。杨清自是不能与她打下去,他并无魔教心法,她又熟知魔教套路。一两招他能模仿,打下去,她必然发觉。在她的手擒向那张冰冷面具时,青年跪了下去。

望月愣住,说,“跪我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摘下面具而已。”

杨清正思索如何打消她的念头,一个魔教人就来了,与望月说,“圣女大人,教主欲带姚姑娘下山玩,问您有没有想要的,他带给您。”

一瞬间寂静。

杨清能感觉到,方才与他说话的望月,带着调笑意味。这一刻,她安安静静地站着,再也没有了任何兴趣。

望月冷淡道,“让他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他。”

下属退后几步,杨清低着头,忽见望月在自己面前蹲了下来。她手抚上他冰冷面具,在青年警惕的目光中,她翘唇,“我不陪你玩了。我要过去折磨原映星和姚芙了。”

姚芙!

杨清眉头跳了跳,这是他第一次明确从魔教这里,明确听到关于姚芙的话。他迟疑一下,打个手势,指了指东北方向。

望月抬头顺着他的手势看,茫然道,“云门?你为什么指云门?你是听说了我对杨清的喜欢么?”

杨清:“……”

他隐在面具下的唇角抿了抿,自然看出她是故意曲解他的话了。

好笑却无奈。

她一副“你打手势我看不懂”的模样,郑重其事道,“圣教的风气需要清一清了。这样,我也不要你摘下面具,伤你那脆弱的小心灵了。我特别讨厌人把我传成受尽欺负的样子,你帮我编个流言,关于我和杨清的。有多恩爱就说多恩爱,有些甜蜜就多甜蜜。这样传出去的流言,才有趣呢。”

杨清无言。

他要自己传自己的流言?

望月威胁他,“你不会说话,写字总会吧?给我好好编啊,要是编的不好听,水堂主这个月的俸禄,我就扣了。你自己去跟她交代吧。”

杨清看她与人走开,他慢慢起身,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如她所说,她要去折磨原映星和姚芙,他要帮她编她和自己的流言,好给魔教的风气换一换。

杨清心想:自己传自己的流言,这倒也挺有趣的。

他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也不排斥。

他在云门多年,被养的性情温淡,谦和有礼。但真实的杨清,却挺喜欢这些有意思的事情。在云门他从未做过,他的审美也很单薄,圣女望月给他打开了一扇门。

望月对整个江湖广而告之,说对他的迷恋。这并不是阴谋诡计,她只是喜欢,所以就做了。

太简单了,太一眼望尽了。

杨清与她接触,她带给他很不一样的体验。他作为旁观者,看她在魔教的日常。

看她多么明艳。

看她多么自由。

看她多么有趣。

他将各种事堆到她面前,她磕磕绊绊地与他进行手语交流。魔教的日子并不难挨,大部分人的武功都不如杨清。只要能不碰到那位教主,杨清自认为魔教总坛,可任他来去自如。于是他也一直谨慎,不与教主当面。

她与他坐在水边看天看地,听她叹气,“我觉得我现在是聋哑人最好的朋友。我要编本书,告诉世人怎么跟聋哑人交流!”

他笑:“你名声这么坏,没人会信你的。”

望月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眼珠转一下,笑道,“笨!我怎么可能用圣女的身份写书去?”

杨清便笑,不言语。

他心中有许多话,但都不能跟她说。他只能当沉默的陪伴者,听她说很多话。听她说——

“山秀,你要不要来我帐下?沦为聆音的床上玩物,你太屈才了。”

“山秀,你喜不喜欢这个花?听说是送给心爱之人的,但你知道,我的心爱之人隔着千山万水,你拿去玩吧。记得,不要误会,我对你绝没有非分之想哦。”

“山秀,昨天我看到你跟一个姑娘月下散步了嘿嘿。春心萌动了?”

她并不是刻意找他说话,实际上她大大咧咧,根本不关心他。是他主动上前,他告诉自己,我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然后她每每与他说话,各种话题,各种内容,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还随手送礼物给他,都是兴致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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