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生病么？万一他病谁照顾他额娘呢？”小小四继续问，“不能照顾阿玛、额娘，不是更不孝顺，对吧？皇玛法。”

不对！

不对就是打自己的脸啊。

康熙咬牙道，“读书人都有点一根筋，没有咱皇家人聪明。”

雍正爷很想给他白眼，“噢，我知道啦。额娘讲过，文人喜欢沽名钓誉，这个王祥是不是也希望有个好名声啊？”

康熙不禁扶额，富察氏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该教小孩子识字，解释什么成语。

“咳，弘晟啊，咱听下一个好不好？”康熙问。

四宝宝比他阿玛仁慈多了，换成四爷在此一准打破砂锅问到底，“好，您说。”

康熙翻到《卖身葬父》那一页，慢慢的给小小四念完，不敢再问他懂不懂，而是问，“董永是不是很孝顺？”

“很孝顺么？听阿玛说魏珠儿就是因为家里穷自卖进宫的，上天为什么不送给小魏子和小安子一个仙女妻子啊？”小小四非常不解，“老天爷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家的奴才啊？”

康熙竟无言以对。

顾问行不愧是梁九功的干儿子，非常会卖巧，见康熙连续吃瘪，走过去，“皇上，小阿哥该午睡了。”

康熙想说赶紧抱走，哪来的破孩子！然而这个孩子是他强接进宫的，被憋死也得把戏唱完，“弘晟赶紧睡觉，睡醒了皇玛法再告诉你。”

“好哒！”四宝宝非常开心，冲顾问行伸出手，“谙达，小宝睡觉觉。”

顾问行的心都化了，可算明白他师傅为什么那么疼四爷，谁摊上这么嘴甜的小主子谁不可劲疼啊。

康熙说的挺像样，哪还敢再给弘晟讲故事，乾清宫里的奴才又不是死人，他堂堂皇帝丢一次脸就够了。

四宝宝了解康熙，知道他极爱面子。于是到了晚上，四宝宝就不睡觉，身边的奴才问他怎么不睡，四宝宝说他白天睡多了。

所以，半夜睡着的四宝宝一觉醒来，太阳晒屁股啦。这样下来，四宝宝晚上又不困了，他便让奴才抱他找康熙。

自从太子揽去大半政务，康熙的作息变得十分规律，早睡早起。

十点钟，康熙已经歇下，再过一刻钟便进入梦乡，偏偏这时候四爷家的小宝来了。

有个强大阿玛就是好，四宝宝闯下天大祸事四爷也能解决，爬到康熙床上央求他讲故事算什么，四宝宝拿着九连环，跟康熙两个玩。

康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却像吃了兴奋的药，一会儿讲故事一会儿九连环，康熙的眼睛不断流泪，都想求他，“弘晟，不困么？”

“不困啊。”四宝宝双眼亮亮的。

康熙问，“你在家这么晚睡，你阿玛会不会揍你？”

“阿玛才不打我呢。”四宝宝道，“额娘还会唱歌哄我睡觉，皇玛法，小宝今天能跟你睡么？能不能给小宝唱歌听？”

康熙身体一晃，差点从龙床上摔下去。

摇篮曲么？

怎么老四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会宠孩子。

四宝宝拽着他的衣袖使劲晃着他的胳膊，“皇玛法，会不会啊？”

见鬼的会？

“顾问行，过来！”康熙高声道。

顾公公跑进来就说，“皇上，老奴也不会啊。”

“不会？去找人！”康熙瞪他一眼。

顾问行好半天才找到一个会唱摇篮曲的宫女，对方也就唱五句，全不在调上，四宝宝睡着了。其实他也困了，刚才强撑着没打哈欠。

翌日，康熙起晚了。

太子在毓庆宫用过早饭来给康熙请安，顾问行才去叫康熙起床。太子爷见康熙脸色暗淡，一副很累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汗阿玛，您年龄不小了，悠着点。”

“啊？”康熙没反应过来，见太子往他下三路看，脸色登时发青，“看哪儿？昨天晚上弘晟闹的。”

太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弘晟调皮了？”

“也不算。”康熙道，“让朕陪他玩。”

“还让皇上唱摇篮曲。”顾问行补一句，惹来康熙一顿怒瞪。

太子以前便知道管不住弘晟，便没接他去毓庆宫，看到康熙的表情，太子忍不住同情他，也不看小小四是谁的儿子，不折腾人他阿玛就不是京城四爷。

这话太子不敢说出来，便建议康熙，“小宝来宫里五六天了，四弟妹该想得慌了。”

康熙还想强撑着，然而听到四宝宝欢呼一声，爷俩抬腿走出去，就见小小四趴在老四怀里，叽叽喳喳道，“阿玛，阿玛，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四爷听的心酸，“没有，阿玛这不就来接小宝回家了。”

康熙嘴巴一动，太子抓住他的胳膊，“您还没受够那小子？汗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