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说不是，那么唯一一个解释，就是沈乔忘了。

可是那天晚上他们明明纠缠了那么久，说了那么多绵绵情话，沈乔怎么可以忘记？

方荣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像是整个人的生命力突然被抽空了一样。

沈乔原本以为方荣是在胡说八道，但看到他现在的反应，倒是信了七分八分的——可是老天爷能不能告诉他，他们什么时候上过床啊？

妈的，搞得他好像真的很渣一样。

方荣朝沈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个，说：“这么多年，看来一直都是我在困扰你，我以为你对我冷漠无情都是因为我当年不辞而别，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南镜突然就被虐了一脸血，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道：“别啊荣荣，他一定是逗你的。”

方荣看着略显手足无措一脸尴尬的沈乔，喃喃说道：“只有我是个傻瓜，是个不知廉耻的疯子……”

沈乔再怎么心硬，此时也软了下来。

“方荣，我的确不记得了。”

沈乔微微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如果我真的对你……我不会这么不负责任。”

方荣哭哭笑笑，摇了摇头。

“你知道他们许诺给我什么吗？不是长生不老，也不是什么权势金钱，他们告诉我只要替他们做事，他们就能让你爱上我。”

沈乔心里微微犯疼。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曾经的战友喜欢他，却并不知道方荣那么冷静的一个人，会为了他而做到这种地步。

方荣的眼泪刷刷往下流。

他委屈极了，然而又觉得羞愧难当。

他以为最甜蜜最值得放在心里守护一生的事情，在沈乔看来竟然会是南柯一梦。

南镜忍不住打击道：“我猜不相信有那种让一个人无条件喜欢另一个人的方法，他们肯定是糊弄你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方荣吸了吸鼻子，道：“我若不是亲身感受过，也根本不会相信。”

南镜：“啊？”

方荣说：“赤蝎子找上我的时候，我也根本不相信，但还是抱了一点点的希望。我……服下了赤蝎子给我的药，然后我发现我居然对一脸皱纹还驼背的赤蝎子起了反应。”

越说道后来，方荣的声音就越小，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挺羞耻的。

南镜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惊讶道：“这么神？还有解药？”

方荣点了点头：“吃了解药之后，我就恢复正常。”

沈乔听了，内心油然生出一簇怒火，熊熊燃烧。

他恨不得点着方荣的脑袋骂：“你是不是傻逼啊，他说什么你就信，你居然在毫不了解对方底细的时候甘当试验品，万一那东西有毒呢？我真实受够了你。”

南镜一拍桌子，怒道：“你闭嘴！都怪你，渣男！”

沈乔：“……”

他真是懵逼了，有苦说不出，南镜凭什么已经把他归结为吃干抹净拍屁股揍人的那一个？

沈乔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也不知道是在气谁。

方荣深受打击，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

南镜在终端上记录当晚的收获，一条一条清晰罗列下来给兰蒂斯发过去。

天色有点亮。

第240章 他果然在骂我

沈乔眼底染上一抹倦意，道：“那种药，你手里现在有吗？”

方荣的反应慢了半拍，愣了一会儿之后，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往屋子角落的某个柜子走去，脸上的表情怅然若失，隐隐有种绝望的味道在里面。

他翻箱倒柜的速度很慢，手指略僵硬地拉开柜门。

半响之后，才从柜子最底层的深处拿出了一个装了红色液体的试剂瓶。

“就是这个。”

沈乔接过试剂瓶，连多看一眼都没有，直接收了起来。

南镜和兰蒂斯进行短暂的聊天之后，抬起头试探地问沈乔：“现在怎么办？”

沈乔深深看了南镜一眼，用终端叫来了在外面值守的士兵。

“把方少校带到审讯室。”

方荣全无之前见到的意气风发和张扬跋扈，像是个被抽空灵魂的傀儡娃娃，呆呆地任由两个士兵将他的双手拷住，带着他往外走。

南镜张口说道：“荣荣，你等我把你捞出来昂。”

方荣顿了顿脚步，扭头看南镜，露出一个莫名其妙却带着些许感激的笑容。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抓捕你。”

南镜点头：“我造啊，神域联盟对我深沉的爱意五年前我都清楚了，荣荣你放心，其实我权力还挺大的。”

方荣心情好了一些，却还是自嘲道：“你知道将领通敌卖国以及谋杀上司的罪有多大吗？”

南镜一抹鼻子：“怕什么，老子上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