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了。

然后，甘之如饴。

也许是因为之前动用蛊虫对他的身体有了太大的消耗，也许是因为做这种事情太消耗体力，冰轻语在不知莫里安要了他第几次的时候，彻底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冰轻语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他看到了虽然瘦弱却总是很温柔的母亲，他也看到了陌上桑和小宁，同样也看到了，在那间小屋子里面，莫里安端坐在沙发上，朝他微笑招手的样子。

他牵着他的手，就是一辈子。

冰轻语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烧红了一片。

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他恍惚了片刻，才在认出这间屋子的时候，意识到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冰轻语一阵阵的心慌，他连忙翻身起来想要穿着衣服逃走，却被某处撕裂般的疼痛扯了一下，顿时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还是头朝下屁股朝上的那种。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被打开了。

冰轻语看到莫里安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他，连忙忍痛翻了个身坐在地上，扯过旁边放好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子，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样低垂着脑袋蹲在角落里。

莫里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走过来，蹲在他身前，说：“昨天晚上倒是热情，现在怎么像是我欺负了你似的？”

冰轻语抬起脑袋，撇了撇嘴看着他。

莫里安将冰轻语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在他的鼻子上亲了一下，说：“看你可怜的小样子，见到我跑什么跑，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冰轻语有点迷糊了，为什么莫里安变成了这个样子？

和以前那个若即若离的哥哥也有些不痛，和对他冷冷淡淡的少主人，也更是不一样。

莫里安看着傻乎乎像是被他吓住的冰轻语，眉宇间有些心疼，又在他脸上捏了捏，说：“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不该昨天晚上勾引我的，我那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控制不了我的行为——你知道么，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你身上都是血，都快被你吓死了。”

冰轻语的脸红红白白，他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等一等，他需要脑子清醒冷静一下，再认真想想这是个什么状况！

莫里安隔着杯子抱着他，说：“宝贝儿，回到我身边吧。”

冰轻语浑身颤了一下，他把被子扯开，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莫里安，说：“你说什么？”

“回到我身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想离开我么？”莫里安微笑着在冰轻语唇上亲了一下。

“可是，你妈妈……是我杀死的，一部分。”冰轻语怯懦地小声说。

莫里安眉宇间闪过意思悲痛，但很快被隐了下去。

他摸着冰轻语的脑袋，说：“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妈妈她的神经一直不稳定，而且我也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冰轻语嘴巴一扁，呜呜地哭了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欺负的小孩儿。

莫里安被他哭泣的样子给吓到了，有些手足无措，他见过冰轻语流泪，但永远都是无声地掉几滴而已，像这样的哭泣，根本就是破天荒头一次。

莫里安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仿佛他又看到那个总是安静地跟在他身边的孩子。

也许在最初的时候，他的确将冰轻语当成他的弟弟来看待，但很快，他就发现冰轻语和弟弟，有太多的不同之处——

他的弟弟是个没心没肺的调皮鬼，一天到晚给他闯祸，而冰轻语又乖又听话，哪怕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声不响，也特别招人心疼。

不知从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已经变了质，慢慢地发酵着、膨胀着，然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莫里安抬手在冰轻语红通通的眼角按了按，很温柔地把他按在床上，然后拉开被子看着他光裸却布满了刺眼红痕的身子。

“昨天我已经帮你善守了，小语，你这一年多，都做了些什么？”莫里安一边帮他上药，一边淡淡地问道。

冰轻语有些紧张，他潜意识中不想让莫里安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但他却习惯性地不想对他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我找到了一处可以接任务的佣兵工会，然后加入了他们，在上面领任务，然后完成任务之后，他们会给我一笔钱，就是这样。”

冰轻语三言两句轻描淡写地将他一年多的时光一笔带过。

他身上有很多伤痕，有几个光是从形状上来看，就已经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危急场景。

莫里安定定看着冰轻语，没有再问太多，说道：“小语，你知道留在我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冰轻语顿了一下，倾身过去抱住莫里安的身子，趴在他肩头说道：“我知道，我不想当你的弟弟了，我愿意永远给你喊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