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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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想骑骑马,还是想去集上?"任鑫折了回来。

"骑马。这附近好玩的地方似乎不少。"任何方用过了早膳,捏着一张不知哪里挖出来的土方,坐在窗边细看。

"他们两个昨儿都没守多久,也没什么好忙的。公子,药差不多可以喝了。"任鑫掏出一包什锦糖,取了盆里温的药,一起放在托盘里端到任何方面前的小几上。

"任鑫啊......"任何方边举起药盏边道,后面的话被淹没在了药汁里。

"公子有什么吩咐?"

吞下最后一口黑苦黑苦的东西,任何方拈了颗糖丢到嘴里,随手抄起一边的檀木镇纸,大幅度敲了敲任鑫的脑袋,"这糖你早买过啦。"

任鑫缩缩脖子挨了这不轻不重的一下,手里多出了个小本子,一边翻一边振振有辞委屈道,"公子,这上面没有。"

那本子里蝇头小字,每行抄的都是一种零嘴的名字,旁边附着一个日子。

"你那玩意我们医完了白家才开始记的,骡桥那晚的第二天,你说,你买的是什么?"任何方得意洋洋地回道,又敲了一下。

"......张记什锦。"任鑫看看纸袋,上面的图案漂漂亮亮,四角点缀了小小蝙蝠,正中一个圆润端正的张字,叹了口气,刷刷刷,在小本子上写了笔。

搁了镇纸,任何方笑眯眯地拈了块糖,不经意地看了眼一边药盏碗底一抹尚散发着苦香的药渣。

--这张古方子,二师父怎么说是最难喝的,明明很不错,很不错呐......

无奈江湖无奈入 二

任何方几人走到偏厅时,正碰上于家二公子。

于宕刚刚到马场,正坐下歇息,一边还看着厅外下人做事,时不时吩咐上几句。很快有人进来给这未来的小姐夫婿上了茶。

"方大夫。"于宕一回头见任何方,立刻起身拱手见了见礼,看了眼任何方身后的手下,问,"这可是要出去跑马?"

"随便溜达而已。"任何方回了礼,笑答,"于二公子可有兴同去?"

"好......不过在下尚有些杂务,恐怕到下午才能脱得开身。"于宕乐呵呵应了,话头却忽然一转,眼神亮亮地闪烁了下,面上浮现几分局促,"方公子且先纵马去吧,在下呆会一定携酒来助兴。"

"杂务?"任何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厅外一干仆从小心搬弄的器具,看得出都是些精致的闺房之物,"于二公子怜香惜玉之情,天下的风流书生怕是都要自叹不如。"

"......不怕方大夫笑话,曼儿她......所以......我提前来......"当初虽有一番莽撞,后来见任何方的药一到便见效,于宕早已心服口服,为那事郑重倒了歉。此番受了些些善意的戏谑,他哪里发得出什么脾气,脸上竟然更见羞赧,话也说不顺溜了,慌慌张张胡乱找了个借口,"下人笨了些,总是难免有不妥的地方......"

寒于两家嫡子女身边伺候的小厮婢女,哪里会不够伶俐?

"那,于二公子忙着,在下就先告辞了。"任何方心下暗笑,辞过,迈向门口。

"方大夫慢走。"于宕微松了口气。

这大夫看上去不过二十而已,不知为何,自己每次见了都多少有些不安紧张,总觉得从那半截面具后露出的一双眸子,像是能看清自己的肺腑内脏长什么样似的。

倒是有几分像是见了父亲。

想到自己的爹,于宕小小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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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马前前后后,跑在绿丛间。

任何方自如地控着缰,放任胯下坐骑跟着前头领路的寒伯弓。

"方大夫,饮马石泉就是这里了。"寒伯弓领路跑上一个小丘,指指另一边坡下凹地中间,"这泉,泉眼在池下,水质清冽,四周多杂色的石头。说来也奇,那些石头竟比水还轻,能浮在上头。"

"浮在水上?"任何方纵马小跑,近到水边,翻身下马,把缰绳往鞍上一扔,快步走了过去,"这倒有趣了。"

那是一塘十几丈方圆的天然池,四周张了些矮树灌木。水清可见底,略去水面的波纹不计,隐约可看出塘中有由下而上的水流走向。

难得有出得地面地下水呵。水质好也是应该的。任何方蹲身划了划水,四下看了看。

池面上近岸处的确浮着些石头,上头大多已经长了苔藓青草之类。还有些有些半沉半浮,和芦苇水草之类纠缠在一起的。

任何方伸手想取一块来仔细研究研究,不料却差了几寸。眼看脚下已经踩到了水边,任何方起身转头四下张望,打算弄个长条的物件来够。

一根马鞭甩了出去,卷了那石头回来。任鑫抹掉上头的尘泥苔藓,又拿衣服下摆擦了擦石头浸水那面的湿腻,这才把它递给任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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