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吼出心中所想,江兮浅只觉得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一直都想问面前那人一句为什么?
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即使没有答案,她也觉得无憾了,有些事情本来就不需要答案。
“你还有脸说,你这个逆女!”,反而是江嘉鼎被气得面色苍白,原本握在手上的镇纸一下子朝着江兮浅的脸扔过去,江兮浅冷哼,右手微抬,一道暗劲,不费吹飞之力将那镇纸反弹回去,掉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江嘉鼎瞳孔放大,连江文武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
“你——你——好啊,好啊”,江嘉鼎此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早知道你是这般模样,当初就该掐死你!”
“哦?那很可惜,当初你没掐死我,所以就再也没机会了”,江兮浅面色一沉,心中却是一片苦涩,面上却没有半丝表情,这就是她的爹。
世上最大的谎言,就是父母会无私的爱着自己的儿女。
看看面前这人就知道,明明她才是血脉相连的那个,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可偏偏……
呵呵,痛吗?
早就已经麻木了!
江嘉鼎刚想厉声呵斥,江文武眼疾口快,“浅浅!”
“别这么叫我”,江兮浅此刻非常的平静,平静得让江文武都觉得有些可怕,“倒是不知丞相大人唤民女前来所谓何事?”
是了,是丞相!
江丞相!
而不是她的爹!
她只当她爹早就死了,在季巧巧入住相府第一天,她爹就死了!
该说是造化弄人吗?
江文武被呛声,尚未出口的话被噎在喉头,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还跟她说那么多作甚”,江嘉鼎面色难看,“现在巧巧腿断了,声明毁了,你高兴了?”
江兮浅突然笑出了声,“高兴,当然高兴”,重生三年,她最像做的就是撕下季巧巧脸上那层面皮,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捧在手心的是怎样一个蛇蝎女人。
现在她做到了,怎么能不开心?
“你——”,江嘉鼎气结。
“若是丞相大人无事,民女就先告退了”,江兮浅面无表情,冷冷地睨了江文武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四个大字,“好自为之!”
看在大哥的份儿上,她还不想对江家如何?
可若是惹恼了她,就算颠覆了江家又何妨?
大哥若是看得上江家,当初就不会那般潇洒的离开了。
看到江兮浅离开的背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开始讨厌这个妹妹,甚至当初她主动提出离开凤都的时候,他还觉得松了口气,就好像,好像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再也不会有人不经允许进入他的房间,只要看上眼的都据为己有,若是不给就又哭又闹;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他的好友弟兄,死缠烂打;再也不会有人对着其他唤他哥哥的女子冷嘲热讽,再也不会……是啊,再也不会了。
三年后的现在她回来了,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依旧那么的清高,那么的自傲;依旧那么的自我,那么的任性;只是却不再粘着他,甚至不再叫她一声武哥哥;也不再黏着浩远,开始恭敬却疏远的唤她齐世子;甚至每每看到他们,眼底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江文武突然觉得心头一慌,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大哥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砰——”
江嘉鼎将镇纸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让浑浑噩噩的江文武终于回过神来。
“为什么?爹为什么?”,江文武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江嘉鼎深深凝视江文武一眼,“还不快去给巧巧请太医,当真要毁了她的下半辈子你们才甘心吗?”
“爹我……”
“还不快滚!”
江嘉鼎此刻心里极乱,尤其是江兮浅临走时的那四个字,一直在他脑中回想着。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难道她知道了?
不!
不可能的!
当初的那件事情他做的那么隐秘,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是她那身内力……
“小姐,你太冲动了”,若薇叹口气,自家小姐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内力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那又如何?”江兮浅却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江兮浅怕过谁?
——弃女重生——
三皇子府上,听松阁中。
凤邪呈大字状瘫在椅子上,大喇喇的,“师兄,今日可有收获?”
“嗯?”,楚靖寒将管家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凤邪心中咋舌,“我说你那些暗卫下手挺狠的啊。”
“不然你以为能骗得过他?”,楚靖寒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