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龄(95)

看到这话果然让民众不再吵闹,田三眼中露出喜色,腰背便稍微挺直。

也只是稍微挺直,怀里抱着那么多钱,腰背实在无法挺直。

“别人解不开我就不能解吗?我就是随手走了一个子,谁知道它就解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哼声说道。

什么?竟然是蒙的?

这话让四周的人再次喧哗。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反正灯亮了,怪我吗?”田三也嚷道,“你们干什么不问棋盘去!”

围观的人哑口无言。

田三更加理直气壮,转头看看灯人。

“喂,我到底能不能拿着钱走?你们说的话还算不算数?难道你们说只让会下棋的人来吗?不会下棋说不出个道道就不算数吗?”他喊道。

看灯人神情木然。

“钱你不是已经拿着了吗?”他说道,“要是不算数,我怎么会让你拿到钱。”

围观的人到底是忍不住这口气。

“那就真算他赢了啊?他可不会下棋。”

看灯人挑眉哼了声。

“上边人吩咐我只要点亮灯,就算赢,钱就给人家,至于会不会下棋,可没说这个要求。”他说道,一面挥舞着手里的棍子赶开围观的人群。“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走了别挡路。”

人群忙躲避,看灯人果然扬长而去。

“让开让开。”田三喊着,趁机也跟着跑了,留下一群愕然的围观者。

“这叫什么事啊!”

观者纷纷说道。

“我看这就是骗子。”

“没错。这就是他们自己串通起来的。”

“对,用钱引着大家下场,然后敛财的差不多了,自己用机关打开灯。”

“这种把戏赌场里常有。”

“别说赌场了,庙会上那些猜豆子的也是这样。”

议论纷纷中围观的人们恍然又愤愤。很多人泄愤的踹了花灯一脚,自认倒霉而去。

这些都是不懂棋的人以及棋艺一般的人,还有一些人若有所思眉头深锁旁观不语。

“难道真是串通起来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可是这棋局真的是很厉害。”另一个皱眉说道。

“但布置这个棋局的人当然知道怎么解局,所以他安排田三来做这件事。”宁云钊说道。

这样田三自然能解开。

的确如此,同伴们点点头。

看来只能这么解释。

“但也有可能田三说的是真的。”宁云钊又说道。

什么真的?

“这不是棋局人的安排,是田三自己蒙的。”宁云钊说道。

这怎么可能,同伴们再次摇头。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就跟小孩打倒大汉一样,棋局并非像人一样能灵活应对,它就有一个正确的走步。而田三就是恰好走对了这一步。”宁云钊说道。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太荒唐也太可笑了。

“史书上记载的荒唐可笑不可能,但偏偏发生的事也不少。”宁云钊笑道,“既然敢玩就敢输,说白了这就是赌嘛。”

那倒也是,同伴们都笑了,他们不会在意扔掉的十两银子,也不会以为没得到五千两银子的彩头而愤愤不平。

这本就是个游戏。

“不过这个棋局挺有意思,咱们回去研究研究。”大家笑着说道,向前走去。

宁云钊跟随其中。忍不住看了眼身后。

那女孩子还在哭吧,要是告诉她这棋局被一个闲汉蒙对了,应该会让她不那么赌气委屈难过了。

这萍水相逢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不过那女孩子这么在意这棋局。一定会打听的,这些事她肯定会很快知道的。

宁云钊松口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灯。

这个花灯节还蛮有意思的。

这个花灯节还蛮有意思的,今晚这样想的人很多。

民众们看到了有名的瘫子少爷,方家的人让自己家的少爷赏了花灯,有人被各式花灯而愉悦。有人因为玩乐杂耍而开心,也有人因为意外之财而激动。

不管是激动还是开心,时间还是稳稳的流淌,夜色慢慢褪去,新的一天如期而至。

君小姐也如往常的时刻醒来,但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昨晚的事到底还是让她受了影响。

虽然愿赌服输,君小姐也并不怨恨埋怨那个赢了她的人,但想到这件事,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是老话常说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底是有些蠢。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年纪还不大,虽然多披了一层皮,脸皮还是有点薄。

君小姐在床上磨磨蹭蹭一刻才起身。

“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去打拳走步了。”她对柳儿说道。

柳儿并没有察觉到小姐的不自在,打着哈欠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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