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营在一旁嗅着烟跟陈浩乐:“耗子,你们可真有福气。”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那是”
……
当晚十一点四十八分,通讯车上的小红灯一闪一闪亮了,伴随着“滴滴”的轻叫。
夜里站岗的四人分两组,一组在屋顶,一组在车子上;每组又分明哨、暗哨,彼此有个接应,也是互相监督。当然,现在这个时期,不管明哨暗哨都是荷枪实弹,不搞“枪弹分离”了。
车队这边的明哨顺带守着通讯车,以备有紧急消息过来,见了当即冲吉普车那边晃着灯打了信号,进屋去叫了潘亮、卢营、陈浩与严鑫松。
潘亮操作,卢营接了通话;片刻后,卢营领了命令,下车一挥手,当头朝屋子里去了。
丧尸对声音并不怎么敏感,但紧急集合的哨声在半夜里还是太明显了。所以陈浩并没吹哨子,四个人分头去叫醒战友。
他们在室内走廊上集合。
罗芳拿出了最快的速度,不过,她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好些战士不解地看向罗芳。罗芳张口欲言,卢营已经不耐烦了:“还有一个那?”
罗芳往后让了让,低下头:“她走了。”
“走了?”卢营火大,当头冲进了房间,只见被子隆在那儿,豁然一掀,里面却是枕头与背包陈浩想起午前那不算争论的争论,心中一动:“她说去哪了没?”
罗芳摇摇头。
陈浩一想到任务内容,自知可能错失了最宝贵的几个小时,也恼火了:“真没说什么?你想想”
罗芳忙忙摇头。
陈浩还想问,严鑫松一把拉住了他:“行了,那个什么脾气?谁拦得住。”说着示意罗芳往外去,“你先上车吧。”
罗芳就往外走了,走了几步回头瞅瞅严鑫松,小声补充道:“她下午一直在擦枪。我问她擦那么多次干什么,她说,‘不快也光’。”
柳磊听得清楚,恨恨一踢墙——他下午也在运兵车上,低烧的关系,昏昏沉沉歇着,看见了听见了,没仔细想。
卢营出了房间,看了陈浩一眼,一挥手:“出发”眼看战士们都小跑出去上车了,才问陈浩:“怎么回事?”
陈浩跟着卢营忙忙上了车,将下午的争议交代了一遍。
卢营皱眉:“胆子真不小她有几条命?”
陈浩与严鑫松对看了一眼。
“还有什么瞒着我?”
“不是,我们之前也认为不可能。”陈浩连忙摆手,而后将碰上夏晓雪时,那幢楼楼顶的情况说了,重点是钢筋的异状。
卢营不信:“怎么可能”
严鑫松没吭声。
“老严,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严鑫松指了指驾驶座前方的车窗外,那儿一只丧尸朝车子扑来、被保险杆拦腰撞翻,“这世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
“……”“……”
14、楼顶相汇
车队出发的时候,“西五区09号地”的最高点,二十七层的恒浩大厦楼顶。
夏晓雪倚在栏杆前,长枪在手,一下一下敲击着脚侧的地面。
那是大楼的支撑立柱之一。上达顶层最高处,下抵地基最深处。浑身的钢筋铁骨。
这“砰、砰”的钝响,传出不远便消弭在夜里,连大楼下的丧尸都打扰不到;可与此同时,这节奏稳定的敲击,却渐渐引起了钢筋的共鸣,而这共鸣则沿着上百米长的支撑柱,传递到了大地深处。
月光清冷。
夏晓雪心中一片空明。
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但今天晚上,在这异乡的故乡,在这死寂的城市里,却若有所悟……
武力,不仅仅是子弹的速度、手雷的冲击波,不仅仅是长枪的锋利、指匕的出其不意。不仅仅是个人的勇猛、同伴的配合。
还有节奏。
夏晓雪忘了自己敲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几小时。
而后,一条首尾五六米长的黑影,从西南角飞掠而来。
它在房群间蹿扑,庞大的身形轻巧无声;它冲下大楼前的广场,撞进丧尸群里,犁开一条笔直的大路,直接爬上了大楼……
——一头撞向了夏晓雪
夏晓雪旋身躲开,顺手一枪抽在大黑影头部
“大乖乖,你又淘气了。”
大黑影摇头摆尾拱着夏晓雪,拱得夏晓雪连连倒退、又拿枪敲了它七八下,才算安份下来。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那么多血。还有那道乱流。”
大黑影用力甩了一下长长的尾巴。
“唷,换了条新尾巴这一招真好。一条尾巴半条命。”
大黑影摇头晃脑,小幅度甩甩尾巴。
“对了,你来这儿几天了?太阳出来了几次。”
大黑影抡起尾巴拍地,“啪啪啪啪啪”拍了五下,一顿,又胡乱拍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