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扬只是这天下万千黎民百姓中的一个,只是因为身带残疾而被容神医有些感兴趣罢了;真要说起来也不过只是大夫与病患的关系;初扬这等不祥之人,不配成为容神医那般仙……谪仙之人的朋友。”
云初扬低着头,说话时的语气很轻,很慢,但是却非常的清晰。
闻言,静王妃眼中的泪却是再也忍不住,瞧着云初扬那般淡淡自嘲的模样,她猛地抬手捂着唇,眼泪吧唧吧唧的,“皇上。”
“哼,没关系,没关系容神医怎么会专门派人前来静王府送药?”云初月小声嘀咕着。
静王抬起头,虎目生威,眼角挂着云初月,云初月瞬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咬着牙,心里却是对云初扬又恨上了几分。
“皇兄,这事,你看……”
“既然如此……”皇帝略微沉吟片刻,眼底一抹狠戾飞快地一闪而逝,想到昨夜在景阳宫时皇后所说的话,心不由得又冷了冷,转头望着静王妃夫妇,甚至是云初扬的眸光都不由得染上了三分寒戾。
静王妃也再顾不得其他,赶紧打断皇帝的话道,“皇上,求您再给初扬几天时间;容神医行踪飘渺,就算初扬想要寻人也是需要时间的;皇上,臣妇求您了。”
话音落地,静王妃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母妃!”云初月轻呼一声,被静王狠瞪了一眼,也不情不愿地跟着静王单膝跪地,“陛下,求您再给初扬三天时间吧,若是三天找不到容神医再处罚他不迟。”
皇帝面色冷了冷,“好,朕就给你们三天时间。”
……
从皇宫出来,静王将云初扬叫道书房,谈了很久很久。
刚走出书房,就看到焦急等在那里,面色却非常难看又带着十足挑衅的云初月,“你倒是本事了啊,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顾皇爷爷的死活,当真是个斯文败类。”
“……”
云初扬坐在轮椅上,甚至连眼角都没有给他,只让石清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院子。
天阴沉沉的,一如他的心。
“爷,要不咱们还是去找她吧。”
自从皇宫回来,石清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有些话别在胸口实在是不吐不快。
云初扬面色沉凝,“她……帮了我太多次,这次……明明知晓那是一个局,而我已经避不开成了棋局的棋子,何苦要拉旁人陪我一起承受?”
“可是爷,如果三天之后您……”
“好了石清,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云初扬抬头望着那黑压压的天边。
外人只道她受尽皇家恩宠,却又如何知晓在那样盛宠之下,所背负的哀伤痛苦,算计折磨;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民间尚且如此,那无情的天家便更是如此。
石清瞧着云初扬坚决的面色,紧紧地抿了抿唇。
“若是被我知晓你背着我去找她……那,往后你也别跟着我了。”为了防止石清背着自己行动,他第一次对他撂下了狠话。
话音未落,石清的身子却是狠狠地一颤。
“纵使她不来,难道像她求一颗解药也不行吗?”石清低着头,甚至僵硬,虽然艰难却仍旧坚持着开口道,“爷,当初静王和静王妃昏迷数日,那容神医替王爷王妃解毒,您怎么就知道她没有多备一些药丸,咱们只需要一颗。”
只是事情当真有那么简单吗?
云初扬深吸口气,嘴角却是满满的苦涩,“说了不许再提就是不许,不然,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属下明白了。”石清低着头。
“……”
云初扬却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后仰着躺在软椅上,如果只是一颗解药的问题,那他又何苦这么坚持。
父王和母妃的病,来得诡异,去得蹊跷;其中本来就有很重的猫腻,毒……纵使父王已经退出朝野,可到底威望还在,以前打下的汗马功劳还在,退一万步,他可是本朝唯一还在世的王爷,能够对他们下毒的人……
运用风信子的职务之便,他已经将整个静王府彻底筛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地方。
原本他以为帝王多疑,竟是担心父王心生不轨;只是在知晓的时候,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狐疑,若是当真想要除去父王,何苦下那么轻微的毒;可今日他却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父王和母妃,也不过是引君入瓮的鱼饵罢了。
权利的诱惑……
……果然可怕。
凤主,凤主……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凤主一说吗?
呵呵,他在心中轻声冷笑着,脸上却是带着十足的不屑,如果当真只要得到了凤主就能称霸天下,那还要这么多的军队来干什么?全都是做摆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