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石(184)

他......他、他他......

早知道他就该一班师回朝便去花楼暗访找些当用的药泥好好打理打理......胡思乱想里,那人已经利利索索洗完他又洗了自己。

裹了净衣,穿过暖廊。

他他、他......他现在去还来不来得及?!

*** *** ***

小泥炉,老童虎,去岁酒。

他急,那人确一点也不急。

“长年在外,风沙里来去,难免老得快。”那人心疼地吹吹涂完的一手,又抓起他另一个手,“老得快且不管,这摸样可不行——”

左手被那人举到他自己鼻尖。他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些,然后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疮痍。

“喏,竟都冻疮了......嗝......哼!”那人皱了眉,冒出个小小酒嗝,拉过他,顺势伸手就是一个栗子敲上额头。他没躲,虽说疼。

那人没把住力道......真的气到了。也终究到底有些醉意了。

“冷风里回来不能马上到火边烤,先搓搓,回了暖,才能凑过去。见了水沾了湿得擦干净,沾了血也一样......我说,都忘了么?!”

他摇摇头。

——那是山里时候那人跳着脚左唠叨右唠叨教他记下的规矩,自然不曾忘。只是行军打仗不比平常,更不比那段悠悠岁月里的农猎。战事一起,哪里顾及什么。他要站到那人面前,更是不加自惜。“知道......”那人瞥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嘀咕,“那......嗯......磨刀不误砍柴工,握剑张弩,五根手指,总比五个萝卜好罢!”

他老老实实点点头。

——其实差不多,不过会有些裂痛而已。

那人忽然安静下来,默默换了温湿的帕子,给他小心擦着唇,轻轻来回,一点点磨去老死皮肤,再抹了上好的油脂。

“穆炎。”

“嗯?”

“这些,其实也就罢了,往后自能养回来。此外的那些......你务必小心,莫要再有了。”

他没有答话,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人言语里的那句往后。他只是专注看着那人眼睛。那里的一个男子,不曾水汽朦胧,不曾三五分影。

映的人,面貌平常,,没有粉黛娇媚,也没有灯火绚烂,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定定地,在那人淡淡了了,笃定自若的眼里。

原来,竟是不一样的。

原来,他竟从不知道。

“穆炎?”那人没得他回答,轻扬声问,倒也不曾有恼意。一边捏他脸颊转向灯光细看了看,一边一指裹了层帕子,重新沾沾热水,去抹唇角,“有点上火了呢......”

他握住那人的腕子带到身侧,另一手握了肩,就了吻,噙着唇探过舌去。

“轻些,小心......”那人微挠,倒也没有挣他。他尝到了丝咸腥味,知道自己唇上那些微裂又有见红。他不想叫那人心痛蹙眉的。可......

他骤然加大力道,贴着身绞缠,探入那人衣襟,抚揉捏拿,肆意游走。那人明了他意,惊讶里犹豫了下,松了手上东西,伸手环了他,回应,小小疑惑了句,“醉了么......”

他的确早已耳红晕眩,仅仅还余两三分清明,也就只当默认,抱起那人,将人放到床上,撑在那人上方低头看了良久,落下幔帐,覆身吻了上去。

喘息和摩挲间,衣物撕裂之声忽然突兀响起。他僵了僵,借了些院中新雪映进来的微光,偷偷溜着眼,瞄了瞄自个右手——掌中赫然一截布料。

意乱情迷到这时,才知道自己失了轻重。那人轻轻一笑,勾住他,加深那个吻,同时,长指过处,两人衣物悄然褪落。

竟是纵了。

他不想莽撞的。

可,终究收不住了。

番外 你不来我来

“掌柜的,来两斤山楂糕,称称罢。女人家怀了孩子,总爱吃酸的。”

“不用不用,难道还信不过大伯不成。”我哈欠打到一半,揉揉眼,看也没看,收了银子,好奇道,“我说,这外头是怎么了?”

“主君薨,口谕严禁举国大丧,故而家家户户焚香……掌柜不知道么?”私塾教字的大伯刚刚从自家的菜地里回来,捻捻胡须,掸掸衣服,把糕点放到篮子里,诧异道。

“前几天进山看我妹子去了,今日下午刚刚回铺子的。”

“怪不得,我说怎么没开张呢。这不,今日就过来了

“嘿,承蒙关照。妹子月子里,好大一个白胖儿子呢,总要看看才好……可惜啊可惜,主君今年——?”

“才四十有五。”大伯恍然大悟的样子,许是想到自家媳妇,眉间喜色一洋,接着自顾自感慨,“说来,前年先生归仙而去,主君怕是辛劳甚甚那,辛劳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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