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面缓缓抬起些,往两边慢慢推压开,“你知道我意思的。”
薄帐垂蔓,烛光透过墨绿的一层,更加昏昏暗暗,影影绰绰。
“和你一起的时候,很快活。”送进去一半,一切顺利。
“很喜欢。”话音刚落,猛然顶到底。
“!”他身子一紧,抱着我的手臂往下重重一箍。
“……”我倒吸了口气,险险撑在他肩上稳住,“痛了么?”
他别开目光,合上眼,摇了下头。
不由好笑,被我吓倒了。
眼睑在微微地动。
“你呢?”一手捋着他的圆头笋,往上提了提,一手掌心贴上他脸颊,手指抚上他眼睑,“讨厌么?”
摇了下头。
“不讨厌,那是什么?”
“……”收了收手臂,催了催。
“是喜欢,还是很喜欢?”
——我不会提供否定选择的。
睁眼瞟了我一下,他移开眼,侧了头。
耳根是红的。
再加把火……
屋外淅淅沥沥,房内一室寂静。身体和身体碰上又分开,分开又碰上,撞击带来些微的移动,人和被褥之间有了来去寸许的摩擦。这些,连带喘息,以及一些合着液体的响动,混成让人不得不投降的声音。
穆炎的喉结滑动了下,仰直了颈子,身子开始一阵阵收紧微颤。
“是什么?”我咬牙停下来,逼了一句。
唇一开一闭一开,极小幅度地动了三下,只是没有声音。
“三个字的……”我低低笑起来。“那就……”
是很喜欢了吧……
那就……
做些让你更喜欢的事吧……
六十
眼睛还没有睁开,心心念念一件事。
——今天穆炎生日。
东西昨晚做好啦,天色一直没有雨意,不用担心受潮。
起身,穿衣穿鞋,头发还拢着,去露台梳就是。
穆炎比我起早,大概又趁着太阳没出来的荫凉,把后院浇完了。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夏天浇水要在气温没上来的时候。
揭帘去露台洗漱,一揭之下却愣住了。
客厅里居然坐了个人。
一个锦衣玉冠,悠闲喝茶的人。
梁长书坐在我那把竹椅上,喝着竹筒杯里的茶。
闻香可知,上好的茶。
这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穆炎跪在角落里。如同我刚刚讨了他时,常常能看到的那样。
黑衣长剑。
有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谓何人。
南窗照进来的阳光带了夏日的热度,慢慢烫起来。
我回过神。
出去,开门,到露台。
洗漱。
露台半人高的栏杆外,西边前院,东边后院。
落差五六米。
虽然知道梁长书肯定带了其他人来,我还是侧头看过去,左右打量了一下。
屋里桌边轻轻一声咳嗽,而后我和栏杆之间多了一个一身墨色的人。
昨晚同床共枕,现下两尺开外。
起竹楼的时候,他也常常站在我外沿。
爬树捣鸟蛋的时候,更是不离身旁三尺。
发生了什么,我隐隐约约明白。
说不出心脏什么感觉。
仿佛被自己的前胸后背挤压着,窒闷,抽疼,绞痛。
不剧烈,隐隐的,不停的。
最后掬了一捧水,泼了一下脸。
合眼的瞬间,左手小手指根部仿佛有一圈金属的凉意。
因为染了自己的体温而柔和的温凉。
——你一直是你。虽然他,不是你看到的他。
梁长书喝茶不语,我也便无视。
淘了一小把米,合了适量的水,而后关了露台门,窗,走到壁炉前做饭。
推好横隔。
——这本是为了冬天不烧壁炉时候冷风不从通风管里倒灌而设置的。
点火,倒入些水,切了些肉干,看看水快沸了,倒了米进去,撒了点盐拌了拌,肉干一并扔进去。
盖上锅子,往壁炉里头加了一大把浇湿的引火草。浓浓的烟马上就冒了出来。
走到北窗旁边,关窗,在自己面前留了一条缝隙,站定。
没有回身看梁长书的动静。
客至主家,不请自入的,自然先要自己开口告罪。
这架势,摆明了先开口的先示弱,可如此这般的事,轮不到如今的我来做。
梁长书示意,穆炎……或者现在应该说,丙辰六?
把露台那边的门窗都打开了。
黑衣的人影走到我这边的时候,我没有让开。
要么动粗,要么这扇就关着。
梁长书若是来抓自家逃奴的,当然可以棍棒齐下。可要是为了别的而来,自然不会先撕破脸。
我既然是自己醒过来,而不是被人绑醒的,便可以赌一赌。
赌梁长书要从我身上弄到的东西重要,还是这扇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