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人低呼一声,抬头看到是许承徽,赶紧就惶恐的一步后退,“许娘娘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
“这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花园里乱窜?”许承徽的丫头趾高气昂的指责,随后才认出她来:“你不是吴良媛院子里的林妈妈吗?”
这东宫后院里的人多,主子多,下人更多,很多人都不认识彼此的。
但是每个主子身边总有那么个一两个需要经常出来露脸的心腹,而这林妈妈作为吴良媛的奶娘,又是从她的娘家跟过来的老人了,可以当之无愧的算作是她身边的第一心腹了。
林妈妈面上表情却有些僵硬,眼神里也明显能看出些闪躲。
她尴尬的搓了搓手道:“也没什么,就是如今这府邸被封了,也出不去,往家里媳妇儿头半个月才刚生产完,我这心里总是惦记,就想着能不能求门外的禁卫军兄弟给通融一下,给递个信儿回去。”
其实自从皇帝下令软禁太子之后,后院里已经有不少的人试图跟外面的家人联络了,只是皇帝正在气头上,禁卫军都不想往枪口上撞,所以,这个人情,谁也没能要出来。
“这封门是皇上的命令,谁敢违背?我看你也是多此一举!”那丫头犯了个白眼,顺势嘲讽了一句。
“是啊——”那林妈妈却明显的心不在焉,胡乱的答应了一句:“那我就不打扰娘娘逛园子了,告退!”
说完,就又匆忙的转身,居然很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许承徽的丫头撇撇嘴,重又扶好她的手:“天晚了,娘娘,咱们也快回去吧!”
她抬脚往前走,许承徽却站着没动。
“娘娘?”丫头不解,回头,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许承徽却是缓缓地转头,朝着方才林妈妈过来的那条黢黑的小径方向看去。
丫头婆子们也都不解的跟着看过去。
片刻之后,许承徽却是一抬脚就朝那边走去。
“娘娘!”丫头低呼了一声。
“放下那林婆子的神色看着不太对,都别声张,跟我过去看一眼!”许承徽道。
这夜深人静的,花园里本来就有点瘆人。
她这么一说,几个丫头婆子也就尽量小心的放低了走路上。
从这条小径穿过去,就是后门了。
以往这里每天晚上都会留两个婆子或是小厮在耳房里守夜的,可是现在东宫被禁卫军给围困起来了,前后两边的巷子口都是岗哨,外人根本连这巷子都进不来。
门房的小厮和婆子们偷懒,这两天早就不呆在这里了。
许承徽一行人走过去,远远的就见那耳房里也是漆黑一片,连个人影灯火都没有。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啊!”丫头小声的道。
许承徽是个心思细密的,越想就越是觉得林妈妈刚才的神色反常,她犹豫了一下,就回头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完,自己仍是举步朝门口那边走去。
本来是想隔墙听听巷子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想路过耳房旁边的时候,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窸窣声。
许承徽的脚步一顿,片刻之后抬脚凑了过去。
隔着房门,里面陈旧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同时混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娇弱的低吟声。
因为是行的是偷鸡摸狗的勾当,两个人明显都在刻意的压制,尽量把动静弄得小一些。
可许承徽是过来人了,一听就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了。
她怔了怔,随后就尴尬的红了脸。
身边的丫头更是脸红得能滴出水来,啐了一口,小声的骂道:“这不要脸!”
这要是在平时,许承徽这样的人肯定会踹开房门进去捉奸的,然后顺势大闹一场,哪怕是只当做消遣都好。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东宫本来就惹上了麻烦,皇帝说是关的太子,还不是要求他府里的所有人都跟着自省吗?
可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奴才在这里“情不自禁”了?
这时候东宫里要再闹出丑闻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许承徽皱着眉头,不悦的道:“别多管闲事,咱们走!”
不想,这一转身,就听里面那女子婉转**着道:“你轻点儿!说话可得算数,一会儿千万得让我出去。”
这些人,为了混出去,还这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也不想,这是皇帝下令封锁的府门,若是有什么人跑了,这责任谁担待的起?
许承徽不屑的冷嗤一声。
屋子里那男人没做声,就只是埋头蛮干。
那女人就唯恐他要出尔反尔,不由的就有些急了,似是推攮了他两下道:“我爹生了重病,我就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