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295)

冷洋微微蹙眉:“国舅爷不会这样……。”

“他不会?”南秦月冷笑一声,神色阴沉:“在我那父亲心里,大概只有南芝菁和我那弟弟是他的孩子,至于我……不过是个他并不想见到的意外而已。”

冷洋沉默了下去:“琴家不好对付。”

南秦月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琴家是不好对付,但是那个叫楚瑜的,却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丫头罢了,真以为自己插了鸡毛就变成了凤凰,背靠大树好乘凉。”

“女史大人是说楚瑜的身世有问题?”冷洋一愣,有些不敢置信地挑眉。

他一进云州打探消息时,便听说了那个唤作楚瑜的少女各种传说,机敏慧黠,善工精巧,宅心仁厚,提及之人都不忘赞她一声——“果然是慈心琴神母家出来的小仙娘”

南秦月轻嗤了一声,眉眼里都是轻蔑:“什么小仙娘,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父母不详的孤女,琴家大约是觉得一个九天飞雪凝冰骨的慈心琴神尚不够噱头,再花了心思捧上来的一个贫贱提线木偶。”

“但是我观之她能坐上商事会会长之位,又得那么多商场老手交口称赞只怕不是单纯靠人吹捧就能做到的。”冷洋倒是很客观地道。

南秦月眯起眸子,冷笑一声:“她是有点奇淫巧技的本事,但若非有人帮她暗中作弊,高人指点,她一介平民能赢了湘南宫家,还坐上那个商事会长的位置?”

南秦月顿了顿,眉宇间带了矜傲与轻蔑:“能从贫贱之身攀附琴家爬到今日的位置,约莫也是个靠给琴三爷暖床上位的洗脚婢,能攀附上那支高岭之花,倒是这份心机比我那愚蠢的嫡妹要高明了许多。”

冷洋若有所思地道:“女史大人,下官总觉得……。”

“不要叫我女史大人,冷洋。”南秦月忽然靠进了冷洋的胸膛,抬手将自己手里的杯子送进他的唇边,轻媚地笑着:“叫我月儿。”

冷洋顺手扶住了她的细瘦的娇躯,熟练地将她抱紧,就着她的手喝下下一杯酒,声音有些轻荡了起来:“月儿……。”

“嗯。”南秦月软绵绵地应了,哪里还有身为女史时脸上身上那一身端庄沉稳的气息,媚态横生地笑着去解他的衣领:“像琴笙那种冷得雪一样的男人,再好看,再能耐都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有甚好的,也就是南芝菁那种凶悍的蠢货才会喜欢那种男人,还被姓楚的贱民和那个男人联手蒙骗,为了自己的男人乱了伦常伤心欲绝,连命都算送在他手里。”

她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琴三爷的母亲很神秘,但是绝不姓,后来她那父亲在收到南芝菁奶娘绿嬷嬷的哭诉书信后,也着力查了查楚瑜的来历。

虽然琴家掩盖得很好,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最后查出来那女子不过一介云州城的小捕快,原在琴家三爷手下做事。

可惜南芝菁那蠢货还来不及知道自己被心上男人和小狐狸精耍了一道的真相,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这就是我那父亲宠出来是非不分的蠢货,死了也不可惜。”南秦月笑了起来,那笑声恣意又放肆,眉目里都是快意。

南芝菁死了,她最大的对手没了,对于南家,她势在必得。

冷洋看着南秦月,有那么一瞬间很难将怀里的女人与那个站在高高宫阶之上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却目含睿光的纤细女子联想起来。

南秦月凑上冷洋的唇边,亲了上去,温温柔柔地道:“还是我的冷洋最知情达意了。”

冷洋抱着她:“女史大人就不怕王大人找上门来抓奸么?”

南秦月轻笑了一声,细长的眼里一片冰凉:“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个废物,是个好男风的,他才不在乎。”

说罢,她在冷洋耳边吐气如兰:“抱我。”

一片轻纱落下,掩下其间旖旎的肢体交缠。

……*……*……

琴家绣坊

“殿下,楚瑜有一事不明,能否单独问问您,就一会儿?”楚瑜坐在桌边看着给廉亲王喂完了药物的小厮离开后,到底忍不住开了口。

她知道自己的开口很冒昧,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明白。

廉亲王见状,一边咳嗽,一边虚弱地颔首,示意其他人离开。

金姑姑原本是想反对的,但最后沉默了一会,便看向老金。

老金倒是点点头,将一根金针插入廉亲王手上的穴道,低声道:“殿下切忌强撑心神,若是不适宁愿睡过去。”

廉亲王点点,示意他明白。

老金和金姑姑等人互看一眼,便起身领着一众小厮都出了门。

唯独一直站在房间中央,抬头看着墙边山水图的雪白人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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