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975)

宫少宸却把玩着手里的那小骷髅哨子,轻笑了起来:“可你当初,也是很满意她的身体不是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眼里有寒光闪过,他没有忘记辉夜姬竟敢违背他的命令,试图置楚瑜于死地,还好她尚不是全然无用,用了一个月日夜布下的音阵,虽然被琴笙破了,但是在隼钦宁这魇术高手处却还能再次催动起来。

最可恨的是,这原本是一副他手里的王牌,他草蛇灰线,埋下伏笔,却被这个见色起意的蠢物提前暴露了!

宫少宸眯了眸子,掩去丹凤眼底的阴翳的杀意。

隼钦宁没有察觉宫少宸对自己的杀意,只冷嗤一声:“那愚蠢的女人就是那副脸孔和身子还有点可取之处了。”

随后,他抬手指着宫少宸手里的东西傲慢地道:“本王的鬼笛近距离吹响的时候,除了能短暂地吹出让人昏迷的音律,也能催动音阵,只是需要极通音律之人使用,而这魂哨也有同样的功效,可却不需要懂得什么音律,如同驯养猫狗一般,你吹一声,下的命令,那女人自然如猫狗一般听你的命令。”

宫少宸闻言,凤眼里闪过锐利的亮色:“当真,但是辉夜姬当初给了小司的笛子是需要极通音律的人才能用?”

若不是小司擅笛,他却并不擅此道,否则又这么会将那等利器交给小司用。

隼钦宁不耐烦地冷笑:“辉夜姬那笛子不是早已失效了么,别拿本王的东西和蠢人做出来的蠢物比较,至于你身边那小子,只怕对你也不是那么服帖罢,魂哨就留给你以防万一。”

当初,他和宫少宸共谋大事,他要赫金的大可汗之位,条件是取了琴笙的性命,如今他虽然违约,却也将这东西送给了宫少宸,替辉夜姬收拾了首尾,也算是两清了。

“后日大祭,本王会如你所愿行事,到时候你自去把那女人带走,再不必整日里摆出一副本王欠了你什么的模样来。”

说罢,他沙哑古怪地嗤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宫少宸冷眼看着他离开,将手里的魂哨紧紧捏在手心里,眼底闪过暗沉晦冷的光。

真的,能如隼钦宁说的那样……顺利?

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很是不安。

圆帐外的那一番官司,圆帐里应该安睡的人却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不知何时早一步睁开眸子,只是原本妙目里应该是琥珀色的瞳子,此刻却是寻常中原人的黑色。

他掏了掏耳朵,盘腿坐了起来,叹了一声气,看了看外头的月色,忍不住嘀咕:“主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想起方才隼钦宁试图过来拉他的手,‘琴笙’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得直搓手,喃喃自语:“我都受不了那恶心的家伙,主上是怎么能忍受了那么久,完了,完了……。”

他摇摇头,也不知在说谁完了。

月光清寒,一地幽光,各照得谁人心思诡谲,各有算计。

日湖边的芳草萋萋下,楚瑜正靠在他怀里,听得他让自己想问什么便尽管问,却忽然失去了询问的**。

分开这许久,哪一时那一刻,不是在盼着他平安。

如今,见他平安,又还有什么好再一一细问的?

这人,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为了自己,才忍得那般大的委屈,竟甘愿隐忍龙潜于隼钦宁的觊觎目光下。

可是……

“琴三爷,你我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那一场大火,烧亮了你我另外这一道前程,只怕今生来世,都不是一路人。”楚瑜看着天空圆月,慢慢地开了口。

琴笙没有说话,却将箍着她细腰的手臂愈发收紧了。

楚瑜笑了笑:“你习惯了乾坤独断,这一次我想再多问,你做事一贯大局在握,可你早已不是一个人,你我夫妻,从今往后,你心中多少谋算,都当与我计较,若是做不到……。”

“做不到,当如何?”他忽然开了口,打断她的话。

楚瑜也不去看他,只抬手压了压他的手背,温柔淡然地道:“这夫妻也不必做了,倒是不若,我还是你的小姑姑,你还是我的笙儿,我也不会违背誓言,陪你此生就是了。”

琴笙一顿,反手一握她的柔荑,几乎瞬间捏痛了她的手腕:“鱼……。”

他将她转了过来,妙目里寒光流转,竟有隐约腥红的光:“你再说一次?”

她却轻笑了笑,仿佛并不觉得痛一般,只抬起墨玉眸子温和地看着他,带着宠溺的光,像看一个任性的少年:“你可应我?”

琴笙却只觉得她话语里的温柔如此凉薄,如此淡定,凉薄淡定得像那草原上的风,吹得让他心中森凉……

人言,龙有逆鳞,触之即死,面前的鱼儿看似圆滑,却暗隐着最倔强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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