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270)

管家将两人带到棋风院的书房,关元鹤正坐在乌木大条案后批阅公文,两人进来也不曾抬头,二人不敢打扰便自行在临近西窗的椅子上坐了。下人上了茶,两人便吃着茶压低声音说起闲话来。

说着说着便又谈起了慧安,沙二虎免不了又感念了慧安两句,便听沈童道:“我这妹妹是个善心的,却也是个可怜的,她那父亲真真不慈。哎,提起来就叫人气闷。”

沈童说着叹了口气,摇头却未曾继续说下去。沙二虎承了慧安的恩本就想着要报答一二,如今听沈童如此说免不了想多打听一二,若然能帮的上忙最好,若帮不上忙也想着叫妹子多关心一二,故而便道:“孙大人不慈?按理说不应该啊。沈小姐是他的嫡女,又是那般人物,没有不疼爱的道理啊?我听说孙大人做鳏夫多年就是为了留在府中多照顾沈小姐的,他是有学问的。比咱这大字不识一行的更该知礼爱幼啊。”

沈童闻言冷哼一声,道:“屁话!若然不是我们住进了侯府,只怕我那妹子已叫这狼心的父亲给害惨了,且不说远的,前几日他就拿我那过世的姑母说事,这大年下的非要妹子往栖霞寺去吃斋念佛,却原来是筹谋着年下各田庄铺子的掌柜管事都要进府送年礼,怕我妹子见这些管事们,想早早的就把她支到山上去。”

沙二虎闻言便蹙了眉,道:“管事们来送年礼和送沈小姐上山有什么关碍?”沈童见他还不明白,便白了他一眼,道:“这有何不明白的,他这是要将妹子赶出京,自己好坐镇府中收拢人心。再来,这些年侯府的产业都是他在帮我妹子打理,管家说这些年庄子收成只有姑母在时的三分之一,铺子更差,有不少一年到头还折了本。我听父亲说凤阳侯府的几个庄子都是极好的,只在奉安就有几十顷的上等良田,那可都是水浇地,老侯爷在时还自打的深井出水,旱涝无患。可这些年收成却连一般旱地都比不了,那些庄子的管事早就换了人。他这时候将妹子支出去,左不过是怕妹子盘账再盘出点事端来,怕也是不愿叫妹子见那些管事掌柜怕她在收拢住了人心。”

沙二虎闻言嘴巴张的老大,他是穷人家出身,从未接触过富户,后来进了军营只知道往前冲,却也不懂这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绕,只孙熙祥谋夺凤阳侯府的家产他却是听明白了的,半晌由不得愤声道:“还是斯文人呢,怎这般……”他本欲骂上两句,想着孙熙祥到底是慧安的父亲,这又是人家凤阳侯府的家事,便就住了嘴,面上却还是气愤不已。

倒是沈童见状嗤笑一声,道:“斯文人才尽干那不要脸的事呢,专爱背后捅人刀子,倒不如咱们武夫,说啥是啥,也有股硬气劲,便是再穷也靠双手吃饭,可干不出那谋别人家产的龌龊事。”他说着叹了一声,道:“哎,这事……那孙熙祥便是再混蛋,总归都是我那妹子的生身之父,如今只盼着他早日娶亲开府另过,也好叫我妹子过两天舒心日子,至于那些被谋夺的家产到底是身外之物,还能为这点东西和父亲撕破脸不成?所以说妹子可怜啊,摊上这么个父亲,钱财倒是小事,只这心里定然会不好受的。”

沙二虎点头称是,想着恩人竟然有个这样的父亲不由就有些心里发沉,半晌没再说话。

倒是关元鹤在两人低声交谈时抬头瞟了两人一眼,这才又低头写起字来,两人这一住口,屋中便静了许多,恰院外一个丫头正扫着地。她穿着橘色袒领襦衣,天青色襦裙,腰间打着红色如意结,梳着乌黑的丫髻,正执着扫帚清扫地上的落叶,这丫鬟身段极为苗条,一举一动都舒缓优美,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沙二虎本就无事可干,由不得留意了两眼,沈童瞧沙二虎隔着窗户瞧那丫头,便笑着道,“瞧上人家了?你这小子不是说这回回来定要说上门亲,娶个媳妇生个娃的。怎的,可有了合心意的人儿?”

沙二虎虽从未接触过大户人家,但军营里什么来历的兵没有,平日里又都好说些风月之事调剂生活,他就时常听人艳羡的说起这大户人家的公子们和下头服侍的丫鬟之间的那些风月事。如今听沈童这么说吓了一跳,面上便是一红,忙瞧了关元鹤那边一眼,这才忙道:“你别浑说!我这刚回京,哪里有什么合心意的人。想的好,只咱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这眼瞧着明年又要打仗,谁会愿意嫁给咱。”

沈童自不会觉着外头那丫头跟关元鹤有什么,那丫头虽打扮的妖娆,又特意在院子里晃荡,像是个存了心思的,但关元鹤是何种人他却是比沙二虎要清楚些的,他见一句话沙二虎竟这般紧张,倒是有些好笑,摇了摇头未再打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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