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妻不二嫁之侯门嫡女/侯门嫡女(793)

上房,新雅穿着一身半旧的宝蓝绣海棠的常服躺在榻上,面容却未被这亮色的衣衫衬出光泽来,反倒显得有些容色沉黯,她的眼眶微红,显是刚哭过,神情显得有些忐忑。

钱若卿亲自倒了一杯水,行至榻前捧给她,哄着她用了些,这才将人揽在怀中劝道:“瞧你,前两日只念着卓哥儿的病,日日的哭,这两天眼瞧着卓哥儿好些,如今却又想不开了。”

新雅闻言便道:“不是我想不开,在西藩,男子入赘本也算不得什么,我只是替卓哥儿这孩子……”

新雅的话没说完,钱若卿却如何能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老大性子执拗,偏激,心胸狭窄,嫡长子的启蒙他们忽略了,待认识到疏忽时却又没将之当回事,只想着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却不知越是血浓于水,越容不得杂质,越容易因不平而生怨,因生怨而不睦。

也是他们做父母的没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因卓哥儿身子不好,又是他们一力带大,便不自觉偏疼了,对养在母亲身边的老大却未能给予同样的关注和关爱。

等到发现问题时老大却已走了偏路,已是怎么拧都拧不过来了,本是他们为人父母的犯下大错,如今却累及卓哥儿小小年纪承担这一切,这岂能叫他们好受心安?

可手心手背又都是肉,对老大,他们也是亏欠的。说来这孩子的本性不坏,只是被他们疏忽了,又被那起子恶奴带坏,加之卓哥儿偏又优秀,这孩子生了嫉便容易迷失,这才走了偏路,可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嫡长子,在家中的地位是不能动摇的,体统也是不能乱的。

悔只悔他们这做父母的,做大人的竟还没有小小年纪的果果看的明白,今日那孩子说起卓哥儿和靖北侯府命格相冲,眼眸中分明别有深意,卓哥儿在家中心思沉,养病越养越重,倒了东亭侯府没两日病便见轻了,只这一点想想便叫他们心疼啊。

钱若卿想着叹息一声,又劝着新雅,道:“卓哥儿这一去许是好事,一来政哥儿见弟弟相让于此,又心怀愧疚,不定多年积下的结便就自己开了。再来,卓哥儿放下心思,这体弱的症状也能养好。三来,果果是个难得的,瞧着卓哥儿也和果果投缘,更有,东亭侯府那样的门第,卓哥儿入赘只有好处,万没坏处,将来定是比政哥儿更有出息。”

新雅闻言,细细一想也确如钱若卿说的,他们靖北侯府说来门第高,可实际上却不然,待得婆婆一去地位只怕立刻便一落千丈,脱去靖北侯的外衣不过是商户,若只论这,别说是卓哥儿,便是政哥儿这个嫡长子,配果果都是勉强。要知道果果却是连秦王妃都惦记着的。

再有果果这孩子通透,虽是在礼数等上头略有些欠缺,可却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娇蛮之人,她又是西藩人,对女子的规矩礼数本便不太在意,所以单论这些,果果是再好不过的媳妇了。

再说这入赘,世人都不愿让孩子入赘不过是有碍颜面,而如今世人皆知靖北侯府之所有要将儿子入赘,皆因冲喜之故,这样一来也就无碍了。

既然入赘对儿子只有好处没害处,那还纠结什么?

新雅越想越豁然开朗,却又突然蹙眉,道:“旁的倒都没什么,只果果本就比卓哥儿要大些,这心眼又比卓哥儿多,卓哥儿偏又是入赘,这以后果果还不得事事压着卓哥儿?”

钱若卿对这门亲事是一万个满意的,即便是出了这般事端,也不损他对这亲事的满意度,故而见新雅想开了,他便觉心中一松,笑着在新雅耳边轻咬,“嗯……我不便被夫人事事压着?却也是甘之如饴呢……”

新雅被他甜言蜜语一灌,红霞扑了满面,心中最后一丝担忧却也去了,只拍着钱若卿的手道:“当心孩子!”

钱若卿这才收敛,心中却是一叹,将手沿着新雅鼓起的大肚子上抚着,闷声道:“怎么还不生?憋死爷了!”

新雅却是莞尔一笑,道:“便是这两日了,这孩子安静,只希望是个女儿,若是像果果那般的鬼机灵便再好不过了。”

钱若卿便笑了,“果果如今都做了你儿媳妇了,还不是一样?这女儿咱们还是要个安静点的好,你没瞧为着果果,文轩操了多少的心。”

言罢却又是一笑,道:“只这操心却也是幸事,走吧,咱们去劝劝母亲。”

对今日之事,太公主却有些想不开,一来老人都喜欢文静端庄的女孩,太公主本是极喜欢果果的,觉着她大方得体,活泼却又不失端庄,可今日之事一闹,太公主却觉着果果有失女子的各种美德,配她的宝贝孙子却是委屈了卓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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