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118)

她只是对这古代的阶级制度深恶痛绝,对秦御的各种强势,心生厌恶,也对他搅乱她的生活,令她磨难重重不得不生出怨念,更何况,他还毫不尊重的欺辱过她。

只是两人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会被秦御逼问,又见他伤口血流不止,顾卿晚到底有些犹豫。

出于人道主义,她明明可以帮一把手,举手之劳,却扔着他流血,好像是不大好。

似是瞧出了她的犹豫不决,秦御再度催促出声,道:“快点!你以为军医跟车而行吗,等军医过来爷的血也流差不多了,还耽误行军!”

兔兔闻声也从软榻上爬了起来,站在软榻上冲着顾卿晚吱吱的叫,指了指秦御的伤口,又跳到了那边的茶几上,去抱上头放着的瓷瓶。

顾卿晚猜想那瓷瓶里放着的该是金疮药了,到底走过去从兔兔怀里取过了药瓶,刚走到软榻前扒开瓶盖,就听秦御气急败坏的道:“先把伤口清洗下,污血擦掉。”

说着又指了指茶几下放着的铜盆等物,道:“伺候人都不会,就你这样,还敢说是本王的女人!”

他就跟个大爷一样,诸多指点,诸多不满,顾卿晚直想甩了瓷瓶,撂手不干。禁不住瞪了秦御一眼,道:“我本来就不是伺候人的,至于说是你的女人,这事儿你若介意,倒是照我提议的,澄清一下啊。既说是无关紧要之事,这会子还提什么提!你以为我很想那么说?!”

秦御差点没被她的话顶的一个倒仰,竟又无从争辩,黑着脸,瞧着她虽话不中听,却还是放下瓷瓶去倒拉铜盆,脸色这才好了些。

见她单膝跪在了地上,弯腰去托茶几下的东西,又开口道:“笨手笨脚的,你可别牵动了伤口,还要爷帮你请军医。”

顾卿晚已经不想接话了,默默将铜盆托了出来,又从旁边的水瓮中舀了水,见茶几上就放着药箱,便将东西一一都放到了软榻边儿,没好气的在边儿上坐下,揉了干净的棉布给他擦拭流下来的血迹。

秦御方才趁她准备东西之际略往上提了下稠裤,此刻他趴在那里,感觉她手中的棉布落在肌肤上,略凉,像被一只微冷的手抚过一般,他皮肉紧绷了一瞬,这才放松下来。

顾卿晚沾了两下血迹,倒突然心思一动,想着兴许她将讨好了他,能再说说让他澄清误会的事儿。

她动作轻柔了起来,套近乎的道:“王爷身上这伤是如何来的?”

顾卿晚醒来后便到了马车上,这一日来并没和人多接触,冬儿是事发后进的军营,并不清楚秦御惩罚将领的事儿,顾卿晚问过冬儿,后来那事儿怎么处理的,冬儿全然一问三不知。

故此顾卿晚到现在也不清楚秦御受伤的事儿,此刻瞧着秦御这满背脊的伤,她倒真好奇起来了。瞧这样子,不像是刀剑之伤,如今秦御身在军营,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谁能伤的了他?

秦御闻言略回头瞧了顾卿晚一眼,这才道:“御下不严所领鞭刑。”

顾卿晚手中动作一时顿住,眨了眨才不可置信的瞧向秦御,道:“那……之前闹事的那些人呢?他们如何了?”

她觉得不可思议,连秦御都经受了这样重的军法,那先前欺辱过她的那些人岂不是更惨?

秦御清淡的声音响起,道:“斩首九人,其他受杖刑数目皆有不等。”

秦御的话令顾卿晚生生抽了一口冷气,她完全没想到,竟然因之前的事,死了九个人。

她不会同情那些人,因为若然不是她自己争气,根本就拖不到秦御前来,那样她会死的非常凄惨。不管是为什么,那些人牵连无辜,欺辱女人,都是可恨的。

她只是惊讶于军法之严,竟然死了九个人!先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无依无靠的,那两个又是命比草贱的婢女,事情发生在军营,有罪的都是凯旋而来,为国立功的将士。

根本就不会有人为她出头,能够不追究她火烧粮草的事儿,能够安然让她离开军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她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听顾卿晚安静了下来,连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了,秦御挑眉又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神情震惊而复杂,他心里竟觉得有些得意,连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他正想说两句,诸如不用谢爷,爷都是秉公执行军法之类的话,谁知他话还没出口,就听顾卿晚道:“人说礼亲王世子天纵奇才,领兵甚是得法,治军极严,军纪严明,果然如此,连亲弟弟都照罚不误,实在是大公无私,有大家之风哪。”

她口气中难掩感谢之意,甚至还有些崇慕之情,秦御被气的一口气喘不上,脸色都红了,狠狠的瞪了顾卿晚一眼,转过头,张了张嘴,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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