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629)

婆子打了个呵欠,锁上门,拖着步子又回去睡了。

今夜文晴守夜,听到动静忙爬起来穿了件外裳便打开了门,见秦御一身清寒站在廊下,愕了一下,忙道:“二爷?奴婢去唤……”

她话没说完,秦御便抬手阻了她,道:“退下。”

秦御的神情不大好,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力,文晴不敢多言半句,手心渗出了汗。

之前,秦御日日都早早回府,只要回来,便和顾卿晚呆在一起,哪怕是处理政务,也习惯让顾卿晚呆在旁边。这些天,二爷突然就不回内院了,连着五日都没见人影,便文晴也早瞧出了不对劲来。

不过文晴问了问,当日二爷离开雪景院时,丫鬟们也没听到什么争执声,反倒还要了水送了避子汤的。

文晴便有些猜不出究竟来,有心想问问宋宁吧,可她实在是害怕那人,又怕引起误会,让秦御觉得顾卿晚有意打听外头的事儿,不安于室。

本来没什么事儿,再让她闹出事儿来。文晴便隐晦的提醒了顾卿晚两回,问顾卿晚要不要将新做的糕点拿去外院看看秦御之类的,但每次顾卿晚都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轻描淡写的便岔开了话题。

这会子秦御自己回来了,这是好事儿。

但是文晴觉得,要是让秦御看到顾卿晚裹着被子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说不定好事儿便会变成坏事儿了!

她有些忐忑的本能追在秦御身后走了几步,前头的秦御却顿住了脚步,扭头目光淡淡扫了文晴一眼。

文晴顿时也不敢跟了,福了福身,捏着一手心汗,老实退下。

秦御进了内室,就觉一股淡淡的幽幽的熟悉的暖荷香萦绕在鼻端,他站定在门前,心神竟有片刻的恍惚,焦躁的心也像是被这气味安抚了一些。

天气冷了,已经换上了厚些的床帐,垂落下来,遮挡了拔步床里的人。秦御兀自站了片刻,这才迈步走过去,掀开了帐幔。

屋子里没掌灯,帐幔掀开,秦御略适应了下光线便看清了卧在锦被之间的女人。

她没有辗转反侧,相反,睡的很安宁。

外头寒风四起,这暖帐之间却暖香融融,女人神情恬静安然的卧在枕上,黑发散了一床,睡姿比他在时好似要随意不少。她甚至没穿亵衣,两条纤细优美,宛若羊脂玉雕琢的雪臂探出柔软的锦被,右手臂睡意的搭在颈边,左手臂就那么伸展着。

锦被下隐约的起伏弧度能看出,她两条美腿一条蜷缩,一条肆意叉开横在床上,姿态实在算不上优美,可却怎么瞧怎么舒坦随性,娇小的人躺在床榻中间,倒占了整张床。

暖帐高枕,睡意酣然!

什么黯然伤神,什么辗转反侧,果然都是他想出来的,她根本就是冷心冷情,没心没肺!

秦御气的肺都要炸了,俊美的脸上浮现一团黑沉之气,映着那过分妖冶的眉目,俨然来自地狱,淌着血腥的魔君。

他恨不能扑上去捏死这女人,他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是不是将这女人掐死了,他就再不会被如此影响,心情忽高忽低的备受折磨了。

他在床上坐下,缓缓的俯身凑近,探手触上了顾卿晚的脖颈。

她没穿亵衣,锦被本来盖的就有些低,露出肩颈来,这很方便就让秦御触到了顾卿晚的要害。然而手指碰触上她温润的肌肤,秦御却发现,他好像丧失了那种能力。

他从八岁杀第一个人起,杀人便像是日常生活,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虽然不至于麻木不仁,却也融入骨髓,稀松平常。

然而秦御发现,他心里再恼恨,手指触碰上这女人,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他使不上一点力气,他甚至在想,她的肌肤有点凉,是不是没盖好着了凉气。

在脑子意识到不对以前,他已经探手捏着被子提了提。

秦御觉得自己真是犯贱,一瞬间,他的脸色又像刮过了一阵飓风难看非常。

秦御手握成拳,就想要收回自己不听使唤的手,然后毫不留情的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再不回来了!

秦御吹了大半夜的冷风,自己不觉得,可他的手是真凉,整个人都像是移动的冰块。他的手贴上她的肌肤,顾卿晚其实已经被冰醒了。

即便是突然被惊醒,也不曾睁开眼眸,她也瞬间明白坐在床边的人是谁了。事实上,这是秦御的内宅,除了他,也不会是旁人。

顾卿晚当日秦御离开时确实没察觉他的不对劲,可秦御连着几日没回来,连句话都没传过来,没两日顾卿晚便知道他不对了。

更何况,文晴还明着暗着的劝她服软好几次,顾卿晚却并不想去找秦御回来。一来,他不回来,她巴不得呢,不用伺候这大爷,她的日子更悠然随意。再来,秦御跟发神经一样,莫名其妙就恼了,顾卿晚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自然也不会去惯秦御这臭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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