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895)

秦英帝早在听了娄闽宁的进言后,便已下定了决心要放苏子璃这个质子离开了,但此刻他却还是面露迟疑和难色,希望燕国使团能够做出一些让步。

果然鬼面将军“沈沉”再度开口,道:“我皇确实缠绵病榻多日,倘使秦皇实在难以放心,本将军愿意暂且代替七皇子留在秦国,换取七殿下归国尽孝,秦皇不知意下如何?”

秦英帝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燕国竟然有此诚意,既然如此,朕便允了大将军所请,七殿下自该回国尽孝,大将军在我秦国也会宾至如归。”

沈沉手握重兵,在燕国举足若重,真论起来,比苏子璃留下意义更大呢,秦英帝自然是满口答应。心里想着,难道燕国皇帝的病情真重到快不行了?

若真如此,那苏子璃回国,可真像是一滴水,落进油锅,燕国得乱起来了啊。

秦英帝和燕国就这样达成了共识,沈沉归了座,歌舞再度登场,秦英帝连连和燕国来使举杯,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那厢,娄闽宁听到顾弦禛说要留下,手中的酒杯不觉一顿,眸光若有所思的盯着顾弦禛瞧了两眼,又划过那边正和礼部尚书说话的周鼎兴,摸索了下杯壁的花纹,抿了抿唇,到底未发一言,转开了视线。

宫宴还在继续,待一阵歌舞过去,礼亲王突然起身,缓步走到了大殿正中,拂袍跪下,秦英帝面露不解,忙略抬了抬身,道:“皇叔这是作何,有何话皇叔且请起身回话便是,还不快扶皇叔起来。”

秦英帝微诧,忙抬了抬身子,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王福德道。

王福德应了一声,甩着拂尘快步下了御阶,来到礼亲王身旁,搀扶道:“这大过节的,王爷这是作何……”

礼亲王却推开了王福德,恭敬的磕头,扬声道:“皇上,今日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臣有几句话却是不得不吐。臣承蒙先帝信任,委以辅政的重任。从皇上登基的天瑞元年,到如今的天瑞八年,臣眼瞧着皇上由未成年的稚嫩少年,长成为现在乾纲独断,英明神武的圣君,臣这心中着实敬畏,相信先帝在天,定然也甚是欣慰。如今我大秦在皇上的治理下四海升平,臣也可以放心了。当年先帝在时,恐皇上年幼,会有人趁机做乱,便委臣护佑京城安定之责,将健锐营交到了臣的手上。如今皇上已然稳坐宝座,京城再无动乱之忧虑,这健锐营的兵权,今日也是时候交还给皇上了。臣恳请皇上,收回兵符,容臣功成身退。”

礼亲王说着,终于从袖中取出一枚极是繁复的似铁非铁,玄色麒麟状虎符来,双手捧着,高高呈上。

先前礼亲王将此事透给了太皇太后,是由太皇太后从中斡旋,试探了秦英帝的态度,得秦英帝所允,换取秦御正妃之位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而这会子见礼亲王果真拿出了虎符来,秦英帝还是有些吃惊,双眸微眯热切的盯着那虎符看了两眼,秦英帝才收敛了神情,连连推辞,道:“皇叔这才作何,父皇既将健锐营交给了皇叔,便是让皇叔有生之年,护卫京畿安全,皇叔乃是朕嫡亲的长辈,这虎符放在皇叔的手中,朕是最放心不过的,皇叔切莫如此,快快请起。”

礼亲王这一举动,显然也让所有的大臣都意想不到,一时间大殿一点声音都没有,各种震惊不解或若有所思,或闪烁不明的视线都落在了礼亲王手中托着的虎符之上。

有人觉得礼亲王府定然是疯了,怎么连保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有人觉得礼亲王府当真是忠心耿耿,对皇上一片忠君之心,实在令人动容。

也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义亲王身上,义亲王府可也掌管着虎贲营的兵权呢,如今礼亲王府这兵权一交,义亲王府可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这虎贲营的兵权,义亲王是交还是不交呢。

四下里各种风起云涌,礼亲王却在诡异的安静中,又磕头,再三恳请秦英帝收回虎符,秦英帝这才长叹了一声道:“皇叔既然执意如此,那朕便允皇叔所请就是,皇叔快快请起身。皇叔忠义,朕都明白,皇叔想讨个清闲,朕便将莲花山的温泉山庄赐给皇叔吧,皇叔寻常倒可以过去散散心,修身养性那里是极好的多在。”

莲花山的温泉山庄离京城不远,自然是有市无价的,但秦英帝用一座庄子就换了健锐营的兵权,怎么也是占尽了便宜了。

礼亲王却将虎符交托给王德福后,恭敬再度叩首,道:“臣谢皇上厚赏。”

秦英帝道:“皇叔快快请起。”

礼亲王站起身来,待回到座位上落座,那厢王福德也将虎符交到了秦英帝的手中,秦英帝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交给王福德示意其收起来,又笑着道:“朕敬皇叔一杯,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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