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投喂反派[穿书](116)

“妹妹莫怕,这儿既本就是你的家,你的骨留在此处,将来你相公儿子也好寻你。”

一开口是如出谷黄莺一般动听的音色,说出来的话却森然吓人。

“更何况,这不老寒潭能使尸身不腐,妹妹躺在里面更可……永葆这绝色美貌。岂不是叫人羡慕嫉妒?”

玉倾国转过身,双袖盈盈满是冷风,不卑不亢垂眸道:

“不想素婉姐姐竟打算以奴来祭这不老寒潭,还真是……高看奴家了。”

二十年前,她曾听唐风流说过,想要“逆转天命”除了要屠四城百姓祭天,中原四禁地更各需要一人来祭天柱。

祭祀之人需是品性纯良的名士俊杰、或是高洁雅致的绝色红颜。但凡差上那么一点点,听闻老天爷都是不愿意收的。

玉倾国苦笑,回想自己荒唐一生——

是了,样貌倒还过得去,可除了这张脸,又还有什么呢?

“是风流亲口叫我拿你祭潭。”

唐夫人秦素婉瞧着她那西子捧心状,挑眉冷冷道:“倾国妹妹莫怪姐姐,这实非你我私人恩怨。更莫以为是我自作主张要害你,他小妾众多,为你一个我还犯不着。”

“更别想着再会有人会来救你,宫亦飞自身难保,而夫君……当年就是夫君一手灭了你们郁家,你该知道的?”

“后来,夫君更拿了你弟弟的命祭了苍寒堡明烛地宫,又以凌微楼主何青野祭了紫玉幽冥阵,更为了屠城之事,再从你手中骗出蚀骨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秦氏一族!都是为了光复我远辽国,都是为了一生好好做我这远辽公主的驸马,享一世荣华!”

她说着如此一番得意的言语,却掩饰不住满眼羞恼不甘,甩了甩袖自言自语道:“如今,再拿你祭了不老寒潭,就只需再寻一人去祭了枫叶山庄百步天阶便好!”

“我们……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见玉倾国垂眸,并无半分预想中的伤心神色。秦素婉只觉一番话仿若打在棉花上,气得得满头金色步摇乱坠,上前几步扯住那玉倾国的衣襟便将她往潭边扯。

她自幼习武,功夫不在兄长之下,对付玉倾国这类弱女子不在话下。

你不是美么?不是一辈子靠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护着么?

如今,终于没有男人再能护着你了。

“话说回来,妹妹也莫要觉得太过冤屈才是。本就是妹妹先背叛了夫君,他提起你总是咬牙切齿,自然也不会再念什么旧情。”

“……奴从来没有背叛过风流。”

秦素婉闻言一阵花枝乱颤:“夫君人又不在此处,你为那苍寒堡主江盎怀孕生子之事人尽皆知,何必在我眼前做戏?”

玉倾国轻叹一声,任她将自己拽到寒潭悬崖,寒风卷起裙摆萧萧,耳边明珰缓缓摇晃。

“素婉姐姐。所有人中,该是你最清楚……奴从未背叛过夫君。”

秦素婉一愣,收敛了笑意,目露寒光。

“姐姐大概应该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吧?身为妻子,又在众妻妾中第一个生下儿子,唐门门主唐谨言身上该有唐门长子应有的胎记才是,可是却遍寻不到。”

秀目欲裂,秦素婉一时间脸色煞白:“你、你……难道……”

“是啊,因为那胎记,在我家的寂儿颈后。”

“只是那时奴怕盎君听到风言风语起疑,便用蜡油将那胎记烧去了。”

玉倾国说及此处,目中仍无半点悲伤或恐惧,人在悬崖摇摇欲坠,却还是像是在讲一个轻松的笑话,甚至小女儿态地拍了拍手:“想来,还真是有趣呢。”

“这些年里,夫君他所恨的、一直迫害的,是他自己的亲生长子。”

“他倒是恨他恨得厉害。”

“哈,哈哈哈……真好玩!”

“不知倘若有一天他知晓了真相,又会是什么样子的神情呢。奴本来是想亲口告诉他的,可既然他绝情如此,不肯见奴最后一面,就只能……麻烦素婉姐姐替奴转达了?”

秦素婉抓着她衣襟领针,直到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深秋冷风割面的凉意。

颤了颤朱唇,疑惑、不解,像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耳朵。

玉倾国天生绝色,是夫君早年最迷恋的女人。秦素婉一直以为眼前的女人一定比她还痴,比她还傻——被夫君一次次送给别的男人,却还是能一次次含着泪微笑原谅。

可是,可是……

“你……恨他?”

这眉眼,这笑意,可不是深深恨意么?

若非恨入骨髓,又有哪个娘亲肯拿自己亲生儿子的一生幸福做复仇工具,还能笑得这么肆无忌惮?

“是啊,奴恨他,恨他入骨。”

“曾经也爱过他,爱他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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