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儿。”

他并不惊讶，阴森森的表情一收，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新年好。”

真心实意的。

苏樱却觉得背脊一凉，她笑笑：“新年好。”

蒋毅道：“蒋五带你来这儿吃饭？那我要和你推荐盛庭的燕窝，可一点不比君悦的差。”

苏樱便道：“谢谢，我会尝尝的。”

她心里却转了一个弯儿，这蒋毅，果然是调查过她，连她喜欢君悦的燕窝都知道。

苏樱不想多说，道别离开，蒋毅并不挽留什么，只是在错身分别之时，那个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微微躬身，在她耳边说：“听说姜四为了讨你欢心，一掷千金，从国外空运过来无数鲜花，要让锦绣变成你喜欢的模样。在这冬天创造一个鲜花世界，这可真不容易，他对你很用心啊。”

锦绣？苏樱知道，就是蒋衍的那座山庄，她和姜哲入住之地。

苏樱笑了笑，拍开蒋毅的手，道：“这是阿哲给我准备的惊喜，你不应该提前告诉我。”

蒋毅松开手，退开一步，笑道：“我是提前告诉你，免得你到时因为太过惊喜而出丑。”

苏樱笑笑颔首，快步走开了。

蒋毅眯了眯眼睛，摩挲指尖，笑了笑。

*

第122章

姜哲在年前就在准备这事儿了, 动静并不算小，毕竟要在寒冷冬季空运来许多鲜花并不容易, 何况他要的还不是小数目, 要将一个锦绣布置成鲜花王国，一个飞机都装不了。

以至于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他这次带着小女友去帝都, 是要给她一个惊喜的。

程玉书也知道这事儿，她倒没说什么, 微微叹了口气：“阿哲被他父亲影响许多，他如今只专注于苏樱一个女孩儿,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夫人别担心, 少爷长大了, 也强大了，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和程玉书说话的是姜家佣人，是姜家几十年的老仆, 自然对姜家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人喊桂婶, 程玉书和她也算亲厚。

“哼！”程玉书冷冷拍了桌面，“就怪姜军，在外偷腥也不知道藏着掖着点儿, 居然被阿哲看了个正着！”

姜哲虽然跟着姜老爷子长大，但是年幼的孩子对父亲和母亲都是有所期盼的，他希望父母恩爱家庭和睦，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然而姜军自从程玉书生了姜哲之后就很少归家, 在外养了许多小情人儿，程玉书对姜军并无感情，因此并不管束他什么，直到姜哲长到七岁，和父亲的相处一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姜哲对父亲没什么概念，也没什么喜欢与否，他的感情很平淡，平淡到冷漠，却耐不过周围人都在说父亲如何好父亲如何伟岸高大，何况班里的同学和父亲相处极好，他自然也是好奇的，好奇又有些莫名的期盼。

所以在一个放学的午后，他去了公司，去找姜军。

彼时公司的人都去食堂吃饭，经理办公室前一人也无，他推门进去，里面的画面让他吐了整整一年。

干坏事儿被儿子看了个正着，姜军也只是略有局促和尴尬，拉了衣服把身下的女人盖住，对姜哲道：“你怎么过来了？去外面等我！”

年幼的姜哲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却直觉的感到厌恶和恶心，他知道他父亲这样做是不对的。

姜军本就到了紧要关头，如今生生停下，已经及不耐烦，红了双眼大声斥责，程玉书都管不了他，一个小孩子能管得了什么呢？

姜哲在门口站了许久，他漂亮的小脸冷得可怕，漆黑的眼眸深沉，几乎和姜志成如出一辙。

他第一次对这个父亲大声说话，“让她滚！”

姜军是怕老爷子的，这个时候又想起姜哲在老爷子膝下，这事儿……

他放缓了语气：“好，阿哲乖，你先出去，你还小，看不得，先出去。”

厚重的木门后是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粗重的鼻息。

那漂亮妖娆的女秘书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脸颊嫣红，眉目含春，见姜哲长得漂亮可爱，偏又冷着脸装小大人，就觉万分喜欢，想要去捏捏他脸颊，又被他冷冰冰的双眼盯得心里发紧，莫名害怕。

不过她怕什么呢？她有姜军，而眼前的还只是个孩子。

姜哲看着她，女人身上的气息太过恶心，让他胃中翻涌：“你被解雇了。”

女秘书脸上的惊讶还未收起，姜哲已经离开，他甚至没有进去见他父亲。

从此之后，姜哲对父亲再没了期盼，甚至说是极端的讨厌，偏偏姜军不以为然，以至于到了二十多年后的现在，他也是悔不当初了。可那时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初为人父的期待和兴奋早已过去，一个小姜哲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