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5)

元和帝不痛不痒地罚了几次,蔺北行就此有恃无恐。

萧家身为大乾世家中的翘楚,萧家子弟自视甚高,向来就看不起这藩王质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蔺北行对萧家也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双方起过几次冲突,还好,都被萧阮的祖父萧钊压了下来。

直到蔺北行逃出京师后的第二年,萧阮才知道,他这副跋扈的模样都是装的。

此人心机深沉,把元和帝的心思揣摩透了,做出了一副被捧杀的模样,实则天生反骨,暗中培植势力,一出京师便犹如鱼入大海,彻底没有了束缚,没多久就将出了事的西南彻底平定,杀了他父王的西戎王被他五马分尸,族人被灭,短短三年时间,靖安王府不仅重回西南王者之尊,还吞并了几个异族和小国,军力qiáng盛,就连元和帝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前世临死前,太子周卫熹在育王寺中所提的逆贼,就是蔺北行。

至于那封信,萧阮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蔺北行领着靖安军停留在秦中和京城的南边,整个京城都惶惶不安,她想着凭借从前祖母的薄面,为了周卫熹低声下气去求一求蔺北行,却没想到还被周卫熹算计,成了拿捏她的把柄。

育王寺的那场大火,想必是冲着周卫熹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蔺北行的杰作。可怜她不仅被周卫熹骗,末了还要受到池鱼之殃。

萧阮急急地从车窗口上往后一看,祖母身旁的孙嬷嬷已经下来了,满脸怒容。孙嬷嬷的性子急,又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向来傲气得很,若是对上了这位蛮横无理的世子,只怕当街就要吵起来了。

前世因为养病,比这一世晚入京了一天,并没有碰到这场意外。这一世刚到京城,她就碰到了蔺北行这个霸王,真是倒霉。

她探出头去:“孙嬷嬷,是靖安王世子,想必是有急事,我们也不着急,就让一下吧。”

萧阮一发话,孙嬷嬷也不好再反着来,只好悻然道:“这十年没回京城,怎么都没规没矩了?一个世子罢了,居然也敢在大长公主面前放肆。”

“定是没瞧见祖母的牌子,要不然定会前来拜见祖母的。”萧阮安抚道。

这倒也是,他们从江南长途行来,到别院就换了几辆萧家的马车,现在只有周荇宜的那一辆是大长公主府里的了。

孙嬷嬷沉着脸和车夫说了两句,几个车夫把马车让到道旁,几乎就在同时,几匹骏马擦着马车而过,一共三男一女,为首的那位一身黑色劲装,身形挺拔、气势夺人,经过车窗时一回头,正好和萧阮四目相对。

十七岁的蔺北行,深邃的五官轮廓还透着一丝青涩,然而眼神已经锐利如刀。

萧阮垂下眼睑,往里一避,想去拉帘子,却发现帘子刚才摔倒的时候被扯掉了。

“原来是萧家的千金。”蔺北行轻蔑地笑了笑,伴随着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就学、外出都不受太大的限制,但世家女子还是很重脸面的,蔺北行这样的言辞颇有几分轻慢,木琉的脸色都变了,扑到了车窗上挡住了萧阮,朝着蔺北行怒目而视:“无礼!”

萧阮赶紧去拉,却已经晚了,原本已经一驰而过的蔺北行调转了马头,几步就到了马车旁,居高临下地问:“我哪里无礼了?小丫头你且说来听听。”

木琉被他吓了一跳,一时口拙说不出话来。

萧阮对禾蕙耳语了几句,禾蕙过去不亢不卑地回道:“我家姑娘久仰靖安王大名,想必世子也和王爷一样怀瑾握瑜,就不必计较一个小丫头的口舌之利了。”

蔺北行的双眼微眯,朝着萧阮所在之处看了过去,只可惜,马车中的女子被挡住了。

刚才的惊鸿一瞥,只瞧见了一双杏眼漆黑清澈,水汪汪的仿佛盛满了清泉,应当是个少见的美人。不过,听这回话滴水不漏,即捧了靖安王府,又话里有话让他不好发作,倒是和朝堂上那些伪君子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愧是萧家的千金。

蔺北行被挑起来的兴趣淡了淡,轻哼了一声,一拨马头,追上前面的人走了。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木琉抚了抚胸口,朝着窗外啐了一口。

禾蕙气乐了:“现在神气活现的,刚才怎么就被吓住了?”

木琉有点羞愧:“这个什么世子有点吓人,我一时回不过神来。”

“你呀,以后要谨言慎行,这里可不比江南,不要给二姑娘惹事。”禾蕙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我知道了。”木琉缩了缩脖子。

萧阮放下心来,心里有点好笑。

闹市纵马,真是够嚣张的。蔺北行这是深怕树敌不够多,这点小事也想借题发挥,巴不得能和萧家gān上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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